越往裏走,牆壁上損毀的應急燈越多,光線始終保持那種幽暗的氛圍,真他媽跟拍電影、故意營造恐怖氣氛似的。
又走了一段路程,胖子一伸手,示意我們停下腳步,並沉聲說道:“王全侯,閉上眼睛,我沒和你開玩笑!”
胖子的語氣異乎尋常的嚴厲,憑直覺,我就知道前麵肯定出狀況了,而且還是非同尋常的狀況。我回過頭,見王全侯已經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忍不住一笑,旋即就回過頭擠到胖子身邊,接著開始顯得有些飄忽的燈光,往前麵定睛一看,盡管我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在隻有不足兩米寬的地道裏,一個挨著一個,擺著一溜的鐵皮製成的類似水槽一樣的容器。
每個鐵槽裏麵,都盛滿了看起來近乎琥珀顏色的福爾馬林液體,液體裏麵,浸泡著一具膚色呈淡黃色的赤luo女屍,女屍們的頭發在福爾馬林裏麵浮動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團團幹枯的水苔。更為可怖的是,每具女屍的腹部都已經被剖開,裏麵的髒器被清理一空。
我忍不住幹嘔了一下,幹嘔的聲音在靜謐的地道裏顯得很是刺耳,王全侯看樣子被嚇了一跳,聲音顫抖地問道:“啥、啥聲音?你們倆在哪兒啊,我他媽腳、腳都麻了,快站不住了……”
胖子瞪了我一眼,頭也沒回地說道:“叫喚你大爺,凱子大醬吃多了,放個屁,我告訴你啊,這地道年頭可不短了,你他媽再鬼叫,引起共振,這地道就容易塌方,知道不?”
王全侯真是被胖子嚇著了,立馬閉嘴不吱聲了。
我無暇理會胖子與王全侯之間的這一幕小插曲,隻是瞪著眼睛看向那具女屍,因為,所有的女屍都呈現出一種姿態,都是嘴大張,雙手上揚,似乎在憤怒地呐喊,又似乎在苦苦哀求,再仔細觀察一會兒,有感覺兩者都不象,更像是死者在試圖搶奪什麼。
多具死屍同時出現這種奇怪的姿勢,這絕對不是一種偶然,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某種邪教的儀式!
胖子顯然也在思考,而且還走到離我們最近的一具女屍跟前,仔細觀察起來。
“凱子,你過來,這他媽不對勁兒啊,我操他大爺的。”胖子突然語氣驚慌地朝我小聲喊道。
我幾步跨了過去,胖子指著那具女屍說道:“你看,她好像是孕婦。”
我朝女屍的腹部看了看,沒看出那裏象孕婦。
“你他媽真是不學無術,女人懷孕到了一定的時間,腹部周圍的皮膚就會出現妊娠紋,你看這裏,這裏,不都有妊娠紋嗎?”胖子指著女屍的腰腹部皮膚,指點給我看。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果然在那具女屍的腹部白蠟狀皮膚上看到了一些暗褐色的、好象汽車輪胎印般的花紋,遂不懂裝懂地點點頭兒,看向胖子:“孕婦,孕婦咋了?”
“孕婦?!”我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胖子,就跟活見鬼似的是大吃一驚。
既然這女屍是孕婦,那麼,那麼,她腹中的胎兒呢,難道是被人挖走了?
我和胖子又忙不迭地挨個將剩下的六具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女屍查看了一遍,無一例外,都是孕婦,並且腹部都已經被挖空,腹內的胎兒蹤跡全無。
我和胖子毛骨悚然地相互看了看了一眼,我日他個仙人板板的,這是哪個喪心病狂的王八犢子幹的缺德帶冒煙、生孩子沒屁眼的損事兒啊,殺了人還不算,還得將腹內的胎兒剖出來帶走,其目的到底是什麼?是近似開膛手傑克的變態殺人狂?還是某個邪教組織處於某種邪惡目的製造的人牲?抑或是某個犯罪集團為了懲戒背叛組織的叛徒而殘害其妻兒?
但不管怎樣,我們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趕緊出去,將這處人間地獄通知石局和卓凡二,不管凶手是處於何種目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以最短的時間將這孫子繩之以法,以免更多的女性再遭其毒手。
想到這兒,我一拽胖子,就要往出走。在離開之前,我又下意識地看了其中的一具女屍一眼,就是這一眼,使我已經要向外走的腳步毫無預兆的就止住了。
胖子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在了我身上:“你丫有病啊,說走又不走的,嘎哈呢,見色起意了是咋地,操!”
我沒理胖子的揶揄,臉色煞白地指著那具女屍說道:“你看、看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