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運氣好,真碰上了某些偷獵分子私藏的獵物,那我們就算發了。弄回去卸巴卸巴,香噴噴地燉上一大鍋,我一定把石局和卓凡二請來,吃飽喝得了,我再告訴他們這肉的來曆,然後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倆吐也吐不出來的難受樣兒,擦,想想都開心。
我在雪窠裏扒拉了幾下,感覺下麵確實有一個已經凍得硬邦邦的、長條狀的物體,我心中一喜,又加緊扒拉了一會兒,一個人形輪廓毫無預兆地顯現出來,嚇了我一哆嗦。
“我操,啥情況,死倒兒?”胖子看著雪窠下麵突兀出現的一具屍體,大瞪著眼睛,就跟活見鬼了似的看看我,又看看屍體,那副大吃一斤的嘴臉,跟吃了粑粑一模樣。
王全侯更慘,一聲淒厲的尖叫之後,一頭紮進旁邊的雪窠裏,昏迷了。
我沒有搭理胖子,繼續用手將屍體上的積雪掃幹淨,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女子的屍體就呈現在了我們麵前,其場景與我們當初發現的那具疑似被張雪鬆殺害的女子屍體幾乎是一模一樣。
胖子合上嘴巴,將軟綿綿的王全侯拖到一邊並靠在一株鬆樹上,隨後走過來,蹲在女屍附近,皺著眉頭看向我:“凱子,你相信巧合嗎?”
“我相信你妹兒,有屁直接放,你丫到底想說啥?”我苦笑著看向胖子,問道。
“我覺得咱們頭一次發現女屍,要說是巧合還算說得過去,可是,這又發現一具,還能說是巧合嗎,咱們點兒就這麼背,人家卡一跟頭能撿個錢包,咱們卡跟頭就能遇到死屍?”胖子自嘲地搖搖頭,接著說道:“對了,我想領你們去的地方是個給水站。因為這裏土層薄,底下全是岩石,打不出水來,所以在七十年代建了一個水站,我小時候,大夥都到水站去挑水喝,我們也常去那裏玩兒,知道那裏有條地道,是五幾年中蘇翻臉之後,為了備戰蘇聯而修的防空通道,可以通到現在的禁區裏麵。給水站九十年代後期就停用了,成了空房子。我估摸著那地道年頭長了,早被人遺忘了,咱們可以通過那裏,摸到禁區去。”
我看著前言不搭後語的胖子,一言不發。
“凱子,那老頭兒說完下蠱的事兒以後,我知道你心裏和我想的一樣,都猜到了如果那些巫士們要想找一塊兒陰氣重,還有毒蟲的地兒,十有bajiu會選擇在小孤山這裏,對吧?假設咱們這一推論成立,那麼,這小孤山離洪金燁他們當初建的養屍地那麼近,那些巫士們不可能察覺不到這一點,想必也不會白白放過這塊可以大撈一把的寶地,肯定是要整點事兒出來。這麼一想,那在這裏發現女屍,恐怕就不僅僅是一起殺人的刑事案件了吧?”胖子看向我,目光瞳瞳。
我脫下手套,掏出煙盒,扔給胖子一根煙,自己也叼上一根兒,吸了一口,看向胖子:“師兄,你說的我都讚同,但我比你想得還要悲觀……”
胖子有點兒吃驚地盯著我:“你還發現啥了?”
“我懷疑,目前隻是懷疑,這些女屍,似乎跟這軍事禁區有著某種若隱若現的聯係,不過這隻是一種感覺,沒有證據做支持,所以,咱們倆先摸到禁區裏去看一看,然後再琢磨一下,看能不能發現點兒啥?”我腦子裏亂得很,感覺有幾根線在飄來蕩去,卻又無法清晰地捋出線頭兒,找到原由,很難受,就跟憋尿憋久了的感覺一樣。
“他咋辦,留這兒?”胖子看了一眼仍舊昏迷的王全侯,問道。
“我醒了,我沒事兒,你們可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看屍體,那他媽我真得瘋了。”王全侯一咕嚕爬了起來,敢情這廝已經醒了,隻是在裝死。
我和胖子哭笑不得地看著倍兒精神的王全侯,用積雪將那具女屍掩蓋好,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大概五百米,一間紅磚砌成的破爛不堪的磚房出現在山坳裏,不用說,那就是給水站了。
胖子領著我和王全侯剛要往給水站走,忽然一伸手攔住我們,並示意我們蹲下來。
我悄聲問胖子怎麼回事兒,胖子伸手一指前麵,在表麵已經形成了一層象冰凍奶油似的雪地上,赫然出現了一條小道。看樣子,那條小道形成有幾天了,周圍的雪因為充分暴露在陽光下,雪麵略微顯得發黑。
“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咋會有人來來回回地走動,還踩出一條道兒來?”胖子看著我,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