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一巴掌打得可真是時候,就跟砸地鼠似的,一下子將那道白影重又給扇回到了張雪鬆的體內。
張雪鬆勃然大怒,一雙通紅的眼珠子瞪向胖子,嘴裏發出如聾啞人一般的含糊吼聲,似已怒不可遏。
我也象張雪鬆一樣大張著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嘴裏發出如假包換的女人聲的胖子,不知道這二貨是把哪路尊神給請上身了,而且還是個母的,我擦!
胖子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嬌嗔嫵媚地瞪了我一眼,斥責道:“你跟那個豬頭豬腦的胖子是一夥兒的吧,你們這兩個不開眼的二貨啊,你老煙兒奶奶我恰巧經過這裏,一個冷不防,就被那死胖子用五鬼捉魂咒語給吸到了體內,王八蛋,這小子體內居然還有攝魂珠,虧著你奶奶我道行深,要不然最起碼也得損失掉五百年的修為,說,你們倆是幹啥的,不說明白的,我就直接閹了這死胖子,讓他當太監。”
那偽娘“胖子”小嘴跟機關槍似的,嘟嘟嘟地說了半天,一句不帶重樣的,我連插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隻能一臉驚為天人地看著那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的偽娘“胖子”,相等她說完之後再自報家門。
我從那偽娘“胖子”的話裏隱約猜出,胖子請上身的這位尊神不象是什麼鬼魂,倒很有可是是狐、黃之類的野仙,否則的話,偽娘“胖子”也不會一再提及道行受損的話碴兒。隻有野仙,才會對他們或她們用了百年、乃至千年的光陰苦熬來的道行這麼看重,簡直比生命還重要。
待那偽娘“胖子”罵完了,我趕緊搶著說了一句:“那啥,我們是毛南道教混元派弟子,敢問尊神是哪位啊?”
“啊,你們連我是誰沒打聽清楚就敢請上身,你們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嗎,這真要是請了象老常家哥們那樣的滾刀肉,哼哼,你們可有樂子看了。甭解釋,一看你們倆就是學藝不精的一對懶貨,真是鄙視你們啊。”那偽娘“胖子”嘴也是真夠碎的,我就想問問她的來路,結果反倒被她好一頓貶斥。
不過,聽話聽音,別看這個來曆不明的“奶奶”嘴不饒人,但心眼兒還是不錯,單憑一句提醒我們“請神容易送神難”,就知道她不是那些到處惹是生非、勒索百姓供奉的下三流野仙。
“嗯,您教訓的對,我這師兄的神打就跟撞大運似的,逮著誰算誰,今兒個也是我們運氣到了,有幸碰上了您這位德藝雙馨的神仙,我們很榮幸啊,嗬嗬,嗬嗬……”我一臉諂笑地看向那嘴碎得跟插播廣告似的“奶奶”,想到一會兒還得指望她去拾掇那張雪鬆,遂搜腸刮肚地大加奉承道。
一聽我這麼無恥地恭維她,那“奶奶”似乎很受用,還衝我來了個飛眼兒,電得我渾身一激靈,當時就有一種見到大海的感覺,腳後跟都麻了。
“行了,知道你們是老黎那狗屎的徒弟,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被你們使喚,那什麼,你先靠後,讓奶奶我來收拾這個死不死、活不活的怪胎,我就煩這樣的,社不社會你敞亮點兒,玩兒這種邪門歪道,帶壞社會風氣不說,都影響到青少年正確價值觀的養成了,太可氣了。”那“奶奶”回過身,盯著那同樣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的張雪鬆,嘴裏尤自不停地數落著。
我一捂臉,心說這是哪路野仙啊,上輩子是說相聲的吧,這嘴也太鬧騰了吧,阿門!
那“奶奶”還真不含糊,嘴硬,手底下也不軟,和那張雪鬆一照麵,二話沒說,先是迎麵一腳,將那直眉瞪眼往前衝的張雪鬆踹得一愣神,而後便是左右開弓,開始狂扇其大嘴巴子,劈了啪嚓的,打得那叫一個密不透風、疾如暴雨,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心想著扇嘴巴子都能達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境界,這“奶奶”可了不得啊!
更為可樂的是,這“奶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狂扇張雪鬆大嘴巴子的同時,還不忘了將不斷試圖動張雪鬆嘴裏溜出來的那些為三魂七魄元神的白色影子再給扇回去,看得我是歎為觀止,終於知道什麼叫能人之上有能人了,我日!
看了一會兒,我用手托起我快被驚掉了的下巴,知道我也該幹點兒正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