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往事如煙(下)(2 / 2)

大二時,紫夜突然請了一個月的假,回了一趟家。到家後時間不長,紫夜忽然哭著給我打來一個電話,說是我們倆完了,不要再等她了,讓我找個比她更好的女孩子吧。

當時我都蒙圈了,心說啥意思啊,這玩意兒不是你想斷想斷就能斷嗬,傭乎(東北方言:因為)啥啊這是。

我買了兩條煙賄賂學生處的毛處長,也請了半個月的假,回到家裏一打聽,才知道紫夜的父親,那個寒老板為了進一步擴大經營,和呼倫貝爾市(當時還叫海拉爾市)的一個副市長掛上了關係,想結成兒女親家,遂設計將紫夜騙回家,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尋死覓活地逼著紫夜斷絕和我的關係。

紫夜心軟,禁不住父親的苦苦哀求和母親的眼淚攻勢,終於違心地答應了和我斷絕關係。在給我打完電話後,大病一場,後被他父親送往海南散心,實則也是為了避開我。

我發瘋地撥打紫夜的手機,總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去了趟紫夜的家,竟然是大門緊鎖。再到紫夜父親的廠子,保安不讓我進去。後來我一怒之下砸了保安室,好,人家報警了,110巡警將我帶回到大隊,聞訊趕來的我老爸二話沒說,兜頭給了我一個大嘴巴子,丟下句“你他媽要是為了一個女人就如此自暴自棄,你以後就別管我叫爹”,轉身就走。

我蔫頭耷腦地跟在後麵,灰溜溜地離開了巡警大隊,當然,該賠償得賠償,好在紫夜的父親也自感理虧,沒有再追究我的其他責任。

那一晚,我和我老爸在一家小店喝了一場透酒,我老爸說道:“兒子,婚姻這玩意兒,得講究門當戶對。就算你和紫夜成了,你能忍受得了他父母對你的頤指氣嗎,那時候你要是再有啥想法,豈不是更害了紫夜?”

那一晚,我和我老爸都喝多了。第二天一早,我就登上了返校的火車,臨上火車時,我站在車門口,看了一眼眼前這坐生活了近20年的小城,在心裏深情地說了句:別了,我青澀的初戀,別了,我懵懂的青春,別了,我的高中女生!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紫夜,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隻是偶爾,會在夢中飄過那一縷隱藏在內心深處、一碰仍然會隱隱作痛的苦澀記憶,醒來後滿眼都是水一般的傷感,僅此而已。

可是,我怎麼也會想到,就在我已經相信自己真的將紫夜忘了的時候,她卻會如此突兀地出現在我麵前,將我那塵封已久的傷口再次撕裂,疼得我的心都開始痙攣。

難道這也是玄真子道長所說的一切皆是命數,逃了逃不離?

我陷入深深的回憶中無法自拔,還是胖子機靈,為了避免沈涵起疑,上來一拍我的肩膀,哈哈一笑:“你丫還他媽說我淌哈喇子呢,你不也是見了美女就忘乎所以了,也不知道請人家坐下敘敘舊,你妹的。”

隨即靠近我小聲哼哼道:“你他媽想死啊,控製點兒情緒,把沈涵惹毛了我也幫不了你,你大爺的。”

我尷尬地一笑,順勢招呼紫夜坐下。胖子則掏出手機開始張羅定飯店,晚上請紫夜吃飯。

這工夫,一直被我們無視的王全侯尿唧唧地說話了:“那啥,幾位,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啊?”我們這才想起他,胖子一拍他:“四海之內皆兄弟,走啥,晚上一塊去。”

“您饒了我吧,飛爺,我這一天算白玩兒了,晚上我還指望著掙出車份兒錢呢,嗬嗬”王全侯齜牙一笑,看樣子上次受傷之後,是不敢再跟我們喝了。

“對了,這是車費錢,謝謝你啊。剛才我是真怕你騙我,你不知道,我是病急亂投醫,被人騙怕了,所以才沒讓你走,對不起啊。”紫夜歉意地從精致的夢特嬌手提袋裏掏出500元錢遞給王全侯。

王全侯從中隻抽出一張:“你是兩位小師傅的同學,我不能黑你,我保本就行了。”

說完,王全侯一溜煙就跑了。

紫夜無奈地收回剩下的400元錢,再次看向我:“要不是這位開車的師傅熱心,我還真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出名?對了,你不是上的警校嗎,怎麼會幹起了陰陽先生的職業啦?”

“嗨,這事兒要說起來,那可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啦,得了,這個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留待以後再說吧,那啥,你找我到底啥事兒啊?”我看向紫夜,問道。

我這一問,紫夜剛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小凱,你快救救我父親啊,他、他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