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車裏,正抽煙打發時間的卓凡二扔給我和胖子一人一根煙,同時一臉同情地看向我說道:“我操,你還真有前列腺炎啊,我還以為汪一飛是和你鬧著玩兒呢。誒,我說,這尿不淨的感覺很痛苦吧,看你撒一泡尿的時間,比我拉潑粑粑的時間都長。那啥,我中蒙醫院有一同學,專看男科,回頭我領你去看看,要不這玩意兒以後都影響夫妻感情,嗬嗬”
“操……”我無語凝噎地看著已經完全把我視為順風撒尿澆一鞋的前列腺患者的卓凡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哎呀,那敢情好啊,這毛病,確實得治一治了,病不諱醫嘛,是吧,凱子。”死胖子一臉賤笑地看著我,都快笑得抽筋打滾了。
我無奈地用手一捂臉,眼不見心不煩啊。
說說笑笑,我們乘坐的現代轎車已經駛入了市區,我和胖子本想現回趟診所,向沈涵和老火報個平安,省得那倆丫頭惦記,但卓凡二卻執意將我們拉到了川椒火鍋城,說是一會兒讓司機去接石局的時候,順便拐趟診所就告訴沈涵和老火了。
客隨主便,我和胖子見卓凡二那麼熱心,也不好太過堅持,便跟著他先進到了川椒火鍋城裏麵找位置。
進了火鍋城,正趕上飯點兒,裏麵是人滿為患,好在胖子和那裏的服務員都挺熟悉的,總算是從二樓給我們擠出一個小包間。
進到包間,卓凡二趕緊給石局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我們在哪個哪個間裏。
“哎呀,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你看你們這些在官場上混的,一天多累啊,事兒事兒都得想著領導,生怕一個不周到就惹下麻煩,不招領導待見,何苦呢,嗬嗬”胖子一屁股坐到裏手的椅子上,看著剛撂下手機的卓凡二,明是替他抱屈、暗是用話揶揄他。
卓凡二當然聽出了胖子打趣他的含義,嗬嗬一笑:“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很多時候,你不迎合領導,他就不支持你的工作,起碼是不熱心,那你就屁也別想幹成了,為啥呢?領導不得意你,其他人自然就會對你敬而遠之,更有甚者,還會想法設法地難為你,給你下絆兒,然後好到領導那去請功邀賞,所以,很多時候,會來事兒,才能辦成事兒,這是相輔相成的,懂不?”
“不懂,”胖子自來熟地從卓凡二的褲兜裏翻煙,嘴上還不老實,“溜須拍馬就說溜須拍馬唄,那玩意兒又不丟人,溜須總比罵人強嘛,是吧。你看你還整出這麼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典型心虛的表現,欲蓋彌彰啊。”
“得了吧,別說我,說說你們,啊,你們這些當陰陽先生的,那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鬼相間說胡話,滿嘴跑火車,沒一句話是真的。”見胖子張嘴要反駁他,卓凡二一笑,一句話就把胖子給噎滅火了,“你們師傅,黎仕其,那老爺子當初給人家請神的時候我碰見過,好家夥,一張嘴能把死人都給說活嘍,愣是把那一家子人全給侃暈了,最後好吃好喝還外加一個大紅包,沒有一萬也得有五千,比搶錢來得都容易。”
卓凡二一說這個,我和胖子還真就無話可說了,為什麼呢,人家說的確實是事實,黎叔兒活著的時候,茲要是碰到那些兜裏有倆糟錢且為富不仁的主兒,一定是要狠宰一刀的,象卓凡二說的那些事兒,可不止一次。
按說黎叔兒要是劫富濟貧倒也情有可原,可他老人家錢一到手,出去轉悠幾圈回來,就吊蛋精光、空空如也了,估計是全都讚助那些嗷嗷待“補”的失足婦女了,因而,卓凡二一提這茬兒,我和胖子還真就無話可說、遞不上報單(東北方言:指無法自圓其說)了。
見我和胖子不吱聲了,卓凡二忽然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我對我師傅,還真就是發自肺腑地尊敬,絕對不是溜須拍馬,因為啊,我一直特別佩服我師傅的人品,還有那雙賊拉毒的眼睛,啥蛛絲馬跡都別想逃過他的法眼……”
我一見這卓凡二冷不丁就開始玩命地誇起了石局,正納悶間,眼睛無意中瞄見包間虛掩的房門門縫裏斜投進一道人影,這才意識到,看來卓凡二是聽到他師傅、也就是石局已經到了包間門口了,才會如此激情表白的。
這孫子,看起來長得挺憨厚,其實心裏麵鬼靈鬼靈的,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