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老老實實地搖搖頭,靜聽黎叔兒的下文。
“她們這是在故弄玄虛,想不讓咱們看出她們之中的哪個女鬼占位的是生門,這點兒小把戲,還能瞞過我的法眼,操!”黎叔兒一臉不屑地看著那些就跟下國際象棋一樣跳來跳去的女鬼們,語帶譏誚地說道。
黎叔兒話音未落,那些女鬼們忽然停止了相互的換位移動,其中一個長發遮麵、身形高挑的女鬼陰森森地開腔了:“死老鬼,你不用在那虛張聲勢,如果你已經看出了我們誰是生門的占位,你不早就出手破陣了嗎,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呢?”
黎叔兒老臉一紅,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黎叔兒以手掩口,對著離他最近的對我小聲說道:“草他祖奶奶的,這JB娘們不傻啊,還真讓她給看出來了呃,嗬嗬”
“叔兒,那咱們現在咋辦,也不能就這麼耗著啊?”我看向一點兒都不難為情的黎叔兒,也悄聲問道。
“我操,你叔兒我是誰,能被她們給難住,那啥,見機行事、見機行事啊。”黎叔兒翻棱了我一眼,含含糊糊地說道。
老燈泡子,啥見雞行事見鴨辦事的,還不就是你也沒啥好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撞大運唄。我看了一眼槍頂腦瓜門子也不忘裝逼的黎叔兒,是哭笑不得。
見黎叔兒顧左右而言他,那名發問的女鬼又是一陣讓人齒冷的慘笑,旋即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是黔驢技窮,那就讓我們來為你們收屍吧。”
說罷,那十二名女鬼盤膝懸浮在半空,並將懷裏的鬼嬰們端端正正地抱坐在胸前,就像是在舉行某種宗教儀式。
那些鬼嬰們一個個晃動著慘白的小腦袋,用那黑漆漆的眼眶居高臨下地看向我們五人,盡管他們都是有眼無珠,但我們依然能感覺到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屠夫在羊圈裏挑選想宰割的肥羊。
那完全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即將降臨的危險的預知與感應,但已經足夠讓我們感到徹骨的寒意和恐懼了。
那些鬼嬰身上似乎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控製我們的思維與心理,或者說是可以左右我們的負麵情緒。因為,在被那些鬼嬰黑洞洞的眼眶盯了一會兒之後,我們每個人,包括黎叔兒,心情都開始變得沮喪起來,人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與失落,覺得我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毫無意義。
我們五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就沒來由地大笑起來,笑我們自以為是的硬充救世主,還想拯救全人類;笑我們盲目地衝入地府追捕陸宇峰,不想自己卻幾次三番地遇險受傷;笑我們自以為自己是正義化身,卻連給父母買套房子的能力都沒有,笑我們為擊敗了墨非命那些邪教分子而沾沾自喜,在現實生活中卻連一個街道辦主任都可以隨意刁難我們……
那麼,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還有再堅持下去的必要嗎,有必要嗎?有必要嗎……
那名先前向我們持續發問的女鬼看著情緒起伏不定、表情越來越頹廢的我們五人,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後身體開始緩緩下降,其他女鬼們也效仿她,降低身體,並悄無聲息地向我們壓了下來。
那十二名鬼嬰的眼眶裏也突然迸發出詭異的綠色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夜間墳頭零星閃爍的鬼火磷光。
黎叔兒頹唐地跌坐在地上,就像是吸毒過量、神情恍惚的癮君子一樣,眼神迷離、空洞地看向我們,嗬嗬傻笑著。
我們四個也有氣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就想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的一覺睡去,最好是再也不要醒過來才好。
而且,我們的眼皮真的變得沉重起來,並開始慢慢地合上了。
雖然我們的雙眼是閉上了,但是,我和胖子的陰陽眼的功能並未消失,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那些鬼嬰們正露出一臉殘忍的獰笑地看著我們,同時脫離母體,悄然飛到沈涵和老火的身邊,在用那胖嘟嘟的小手撩開閉目失神的沈涵和老火頸間的長發之後,就要張嘴咬向她們倆雪白如藕的脖頸。
“不要啊!”我募地感到心中一痛,瞬間即清醒了不少,我用力一咬舌尖,借著鑽心的疼痛,使勁兒睜開眼睛,起身就要衝向那些背地裏下死手的鬼嬰們。
我剛剛起身,就感覺一道灰色人影搶在我前麵朝那些鬼嬰們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