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黎叔兒領著我們,學著宿老爺的樣子,也從紫檀木板的牆壁上穿牆而過,毫不費力。我和胖子對此是大感興趣,幾乎都想再嚐試著來一次,但看到黎叔兒拉長得都快要刮下霜來的老臉,以及沈涵強忍著笑的痛苦表情,我們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除了棺材屋,就見先前井然有序、死氣沉沉的院落裏已經是沸反盈天,那些被施了壓鬼術的婢女們慌慌張張地東躲西藏,而那些惡鬼家丁們則是忙著趁火打劫,死性不改。
黎叔兒、崔執事對於這些好像世界末日的亂象視而不見,倆人在飛到半空看清楚地形後,就領著我們一幹人穿院落,過夾道,先是在一處七八米高的箭樓上的一座扣在油磚地上的銅鍾裏救出了神情萎靡的那個當初帶走呂健一家三口魂魄的崔執事,隨即又七拐八拐地飛了挺大勁,才在一處曲徑通幽的偏僻角房裏找到了呂衛紅等被強搶來的少女的魂魄們。
那呂衛紅雖然已經出落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是,由於天生的氣魄不全,所以心智上還是有點兒像個小孩子,但卻是一眼就認出了胖子,非要胖子陪著她玩兒。
胖子無奈之下,隻得讓呂健趕緊帶著孩子回家去見孩子她媽,才算擺脫了呂衛紅的糾纏。
對我們千恩萬謝的呂健走了以後,黎叔兒和那一直冷眼看著瘦高的崔執事的矮胖崔執事長話短說,將趕跑宿老爺的前因後果叨咕了一遍。當然,對於我們的在逃犯的身份,黎叔兒是隻字未提。
見瘦高的崔執事已經安全獲救,黎叔兒便將恢複囚心城新秩序、打擊搜捕宿老爺手下那些惡鬼爪牙的亂事兒一股腦交給瘦高的崔執事處理善後,因為黎叔兒料到秦保童馬上也要追到囚心城了,自然會分兵幫著瘦高的崔執事去彈壓惡鬼們的叛亂,無需我們操心。
當然,黎叔兒也沒忘了把那“波兒象”留給瘦高的崔執事,讓他轉交給秦保童,黎叔兒心裏明白著呢,這“波兒象”乃是冥府與獬豸(獨角獸)齊名的異獸,我們要是還帶著它跑路,那秦保童就算是跑吐血,也得和我們沒完沒了的死磕,所以主動將“波兒象”還給秦保童,一方麵釋放我們的善意,另一方麵也希望他知難而退,不要再對我們苦苦相逼。
瘦高的崔執事對於我們的行藏並不是沒有疑心,但因為之前在北部原始林區老魏頭飯店裏曾和我、胖子、沈涵交過手,知道我們頗具俠義心腸,再加之我們打跑了宿老爺,救出了他和那些無辜少女的魂魄,故而並沒有盤詰或為難我們,反倒是在得知我們要去石坊後,親自送我們從西城門出了囚心城,並與我們依依不舍地別過。
出了囚心城的西城門,眼前再次出現了漫步邊際的沙漠景象,隻是這片沙漠陰風怒號,沙丘流走,一看就好似無法逾越的死亡地帶。
“叔兒,你剛才同那個崔執事說明白了嗎,咱們要去的是石坊,這也沒有道兒啊,咋整?”胖子看著眼前的這片浩瀚的沙洲四海,琢磨著是不是那瘦高的崔執事給指錯道兒了。
“不會,我說的明明白白,那崔執事還特意告訴我,要去石坊,必須從這片麻姑樂沙漠穿過去,可是,這他媽能過去嗎?”看著眼前陰風肆虐、處處流沙都是死亡陷阱的沙漠,黎叔兒心裏也沒底氣了,遂掏出張囁蹤符點著了之後,對著那團紙灰仔細看了半天,這才打了個唉聲,說道:“沒錯,那宿老爺剛剛在這裏出現過,說明咱們沒走錯路,奶奶的!”
“操,要不說你們就是死心眼,一根筋,山炮加土鱉,你們還非從沙漠上麵走啊,咱們可以走地下嘛,是不是。”那個死摳的正版崔執事見黎叔兒抓耳撓腮地也提不出有建設性的辦法,便趁火打劫,開始挖苦黎叔兒,連我和胖子也被捎帶損了幾句。
“走地下,咋走,奇門遁甲的土遁我和這倆小犢子都是一竅不通,走短途還行,時間長了就挺不住了。而這沙漠看起來是綿綿不絕,萬一咱們被困在地下咋辦?”黎叔兒見崔執事一臉很有把握的樣子,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擔憂與疑慮。
“放著兩個有著幾百年掘金倒鬥經驗的寶貝不用,你他媽等著升值呢,操。”崔執事不屑地看了仍然不開壺的黎叔兒一眼,又將目光移向那兩個清朝盜墓“農民工”,一臉陰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