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宿老爺搖了搖頭,臉上充滿了無奈與認命的頹喪表情。
“你的主人是不是總喜歡拿著一根象叉子一樣的武器?”黎叔兒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
宿老爺一驚,張口結舌地看向黎叔兒,滿臉錯愕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他輕易不肯見其他的鬼魂,你是如何得知的?”
黎叔兒此語一出,我和胖子也是大為驚訝地相互看了一眼,心裏對那宿老爺是誰已經猜了個捌玖不離十。
“你是受了很多苦難,可是,這些並不能作為你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理由,我問你,你是不是用那些壓鬼術去殺害所有你仇視的陽間仇家了?”黎叔兒盯著宿老爺的眼睛,語氣嚴厲地問道。
“是啊,你不知道,當我在暗中看著那些家夥被惡鬼撕扯得血肉橫飛、連魂魄都比吞噬得幹幹淨淨的時候,我是何等的暢快,特別是那個殺我的凶手,我收了他的胎光魂和聚靈魂,現在,他已經成了白癡,每日靠吃垃圾度日,並承受著那些市井小人們的白眼與欺淩,你說,那是何等的痛快啊,哈哈”宿老爺神經質地仰天大笑。
“每個鬼魂的一生沉浮榮辱,其實早已是在生死簿上注定了,你這麼做,便是逆天而行,也是在為自己繼續造業,你已經是不可救藥了,即便是你的主人,他也救不了你,因為逆天悖命者,人神共憤,人人可以得而誅之,這才是你的劫數。”黎叔兒冷冷地看著宿老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我知道,今天這一劫我是躲不過去了,不過,我那主人神通廣大,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今日你們殺我,明日他又會殺你們,這大概也是一種天道循環吧,嗬嗬”宿老爺嘲弄地看著黎叔兒,臉上黑氣愈發濃厚,雙目開始流出暗紅色的血液。
“天道不藏奸,說起來,我們和你那主人也算是老相識了,而且我還不妨告訴你,他就是被我們打得無處藏身,才會躲到這冥府裏來繼續興風作浪,可是,我們師徒是出了名的鬼難纏,他就算是躲到西天如來佛祖的馬桶裏,我們也會追過去將他擰巴幹了揪出來,他還殺了我們,你他媽可真敢嘮,操!”黎叔兒見那宿老爺臨死了還要痛快痛快嘴,不由大樂,隨後老臉一拉,大言不慚地開始吹牛B。
“算你們狠,來吧,給我個痛快的,就算你們積德行善了。”宿老爺不願跟黎叔兒再磨嘴皮子,兩眼一閉,說道,
“操,你想魂飛魄散可沒那麼容易,我問你,你把那個崔執事弄哪兒去了,快說?”黎叔兒用力一撚紮在道袍上的銀針,那宿老爺渾身一哆嗦,似乎是痛楚難當。
“他、已經被主人帶走了……”宿老爺掙紮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放屁,那家夥又不是大娘們,不能吃不能嫖的,睡覺還咬牙放屁打呼嚕,你主人是老玻璃、帶走他搞基啊,操。”黎叔兒手上再次加力撚動銀針,宿老爺牙齒咬得咯崩直響,眼見是快挺不住了。
“你們師傅腦子進水了還是磕門框上了,我他媽啥時候走失了,他這是說啥胡話呢?”一旁的崔執事不知道其中的原委,被黎叔兒給說糊塗了,遂一撥拉胖子,問道。
“哎呀,別跟個穆桂英似的,陣陣落不下你,那個崔執事是另一個崔執事,跟你沒一毛錢的關係,擦。”胖子似乎跟這個猥瑣摳門的崔執事天生犯向,倆人誰也看不上誰,先前胖子能為不行,對這崔執事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胖子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了,對崔執事也就不大恭敬了,說起話來亦是不留情麵。
“你他媽跟誰說話呢,我操……”崔執事被胖子的大不敬激怒了,急赤白臉地對著胖子開始發飆。
胖子一翻白眼,擺出副“我他媽煩你”的德行,不再搭理崔執事,隻是出神地看著黎叔兒和宿老爺,想看看接下來黎叔兒怎麼處理掉宿老爺。
“看來,咱們之間是沒啥好談的了。”黎叔兒手中的銀針幾乎已經全部沒入道袍裏,宿老爺還是咬緊牙關,堅不供出那個崔執事的下落,黎叔兒也放棄了,便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