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一閃現出那兩個如花一樣的女孩子,我和胖子的心緒瞬間就跌落到穀底,是啊,我們倆連自己的親人都無力拯救,一天還嘚嘚瑟瑟地到處出拯救世界,這一切是不是都太可笑、太沒意義了。
想到這裏,我和胖子相視苦笑了一下之後,胖子手一鬆,兩柄玄鐵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後,我和胖子一前一後,神情落寞地象正張開手臂迎向我們的宿老爺走去,步伐很慢,卻很堅定。
屋內的雪下得愈發密集起來,隔著交織的雪幕,黎叔兒充滿了焦急、無奈、痛惜、擔心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那曾經一直讓我們感到溫暖與踏實的聲音也變得無力而含糊:“小凱,一飛,你們這是咋了,你們快醒醒,這是蠱心術,你們可千萬別上當啊,哎呦,我的孩子啊,可心疼地我了。”
我們想起來了,黎叔兒懂讀心術,顯然他已經探知到了我們內心的想法,才會這麼的傷心欲絕,可是,此時的黎叔兒,已經完全無力阻止我和胖子的選擇了。
我和胖子對著一刹那就仿佛蒼老了十歲的黎叔兒淒涼地一笑,繼續轉身朝宿老爺走去。
宿老爺自然也能讀出我們的心理活動,因而始終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飄在半空,等著我們向他走去,並頂禮膜拜在他的腳下。
可是,一個人,或者說是鬼魂在目標即將達到、心情無比興奮的時候,總是想要表達點兒什麼,這就像一個醉鬼喝高了總喜歡拉著身旁每一個夠得著的人磨磨唧唧地來回說車軲轆話一樣,沒辦法,就是興奮鬧的。
宿老爺也不要例外。眼見自己已經是穩操勝券,他一臉嘲諷、甚至是還帶有點兒同情地居高臨下看著黎叔兒,幽幽地說道:“嗬嗬,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也一把年紀了,為什麼還要逆天而行,強不可為而為之呢?你看看你,現在是眾叛親離,這又何必呢?噢,說起眾叛親離,而且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在背後狠狠捅了你一刀,那種錐心泣血的痛苦,我也曾感受過,真是很疼啊,很疼......”
那宿老爺好像有點兒神經質,不知怎麼的,一直看著我們的熱切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似乎已經沉浸到了某件往事的深深回憶之中,聲音也變得空洞、深幽,還隱隱帶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憤怒與仇恨。
而此時的雪勢,也隨著宿老爺情緒的強烈變化驟然變得風雪交加,刮得我們幾乎都要立腳不住了。
風雪交加夜,殺人放火天。我和胖子不是林衝,不會讓人家都騎在脖子上拉屎了還一臉賤笑地給人家遞手紙,企圖讓人家天良發現放過自己,我們哥倆一般是拿仇恨當信用卡,能當場報的立馬就辦,並且還隨時找機會準備透支。
所以,趁著那宿老爺一分神的當兒,我和胖子一個三步上籃,一人薅住一幅丫從半空中垂下來的道袍的下擺,單膀一較勁兒,就將那個是鬼別裝神的王八羔子龜孫子給拽了下來,然後我們倆也顧不得什麼章法,摁住那半截子的宿老爺,沒有沒腦的就是一頓爆踹。
事起倉促,別說是宿老爺隻顧著本能地抱住腦袋楞挺,就連黎叔兒一時半會兒都給造迷糊了,不知道我和胖子一會風一會雨的,這是唱的哪一出。
我和胖子無暇給黎叔兒解釋,媽了逼的,這陣子光跟惡鬼邪祟玩命了,好久都沒有跟街頭的混混們切磋了,這薅著頭發踢腦袋的感覺可太他媽爽了,真是手握爽歪歪,心中自然嗨啊,操!
“住手,都住手。”就在我和胖子正按住那宿老爺,大腳丫子就跟不要錢似的,照著宿老爺的腦袋劈裏啪啦一頓亂踢的當口,一聲充滿驚恐與憤懣的大吼嚇了我們一跳,抬頭一看,我們倆霎時就石化了,按著宿老爺的腦袋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
(今天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小可人兒的生日,為她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