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我和胖子想明白了,也在心裏將那希惡鬼罵得體無完膚,可一切都無濟於事,因為,我們已經看到,數以百計的、衣著各異的鬼魂已經從棺材裏飄了出來,他(她)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衣服打扮也是五花八門,既有漢朝的峨帶高冠,也有明朝的箭衣小袖,還有清朝的馬褂長袍,當然,更多的還是身著中山裝、夾克衫、西服等現代服裝的鬼魂,但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所有的鬼魂都神情呆滯,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是一群營養不良的餓死鬼一般。
但是,當那些鬼魂將宛如黑洞的眼眶一起對準我和胖子,還有沈涵以後,卻驟然都發出了賊亮的光澤,就好像冬日的餓狼看到了一匹正在覓食的駝鹿一樣,眼中滿是貪婪、殘忍的攫取神情。
“凱子,看見沒,又得玩兒武把操兒了,不過,我寧願和這些看得見的鬼魂們死磕,也不想再被啥喪歌摧殘脆弱的心靈了,嗬嗬”一見不過就是些麵黃肌瘦、明顯缺鈣的鬼魂,早已經曆過了和日軍鬼魂拚過刺刀、和蒙古騎兵練過摔跤的胖子表情明顯輕鬆以來。
然而,當那些身上散發出濃烈的土腥味兒的鬼魂們離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的心情卻遠不如胖子那麼輕鬆,反而是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心驚,因為,我無意中看到,那些鬼魂不麵部的皮膚雖然看起來仍如同石蠟般毫無光澤,可皮膚卻富有一定的彈性,而且,那些鬼魂的指甲看起來都很長,甚至有的指甲都已經象蛇一樣在手掌中盤旋成數圈,一看就是長了起碼有幾百年的時間了。
胖子明顯看出了我神情有異,遂小聲問我道:“凱子,咋地了,裏麵看到你們家親戚了,不忍下手是咋地,沒事兒,有的話你就吱聲,別不好意思,嗬嗬”
“滾犢子,我們家祖上集體信奉真主阿迪達斯,現在肯定在天堂和默罕默德大爺吃椰棗手把羊肉呢,操!得了,別扯犢子了,師兄,你看,他們的指甲……”我一指那些鬼魂的指甲,隻說了半截話。
胖子一看那些指甲,當時臉就綠了,然後有點兒口吃地看向我:“凱、凱子,你丫打個電話問問你們家祖宗,這他媽地府要逆天了,咋還整出僵屍了,我日。”
見我和胖子都一副白日見鬼的恐怖表情,沈涵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遂看著我們倆問道:“怎麼了,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嗨,別提了,我們哥倆真是有夠衰的,放屁都能導致胃穿孔,瞧見沒,那些鬼魂的手爪子,你見過鬼魂還能長指甲的嗎?人死後還能長指甲的,隻有僵屍才有這本事,可是,這地府裏又哪兒來的僵屍啊……”我一腦袋黑線地看著沈涵,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鬼魂基因變異的奇葩現象了。
“你磨嘰了半天,能不能說點兒有營養的話?你當你是郭德綱呢,說的每句話都可以變現啊,貧不貧呢你?”沈涵被我說得雲裏霧裏的,當時就急了。
“嗯,別急,別急,我腦袋有點亂,捋一下思路,啊,這麼說吧,這些鬼魂確實是鬼魂,可是呢,他們並沒有按套路去地府報道,然後該投胎投胎,該下幾層地獄下幾層地獄,而是躲到這裏成了逃犯,再然後呢,他們年複一年地吸收這裏的陰精之氣,一來二去的,原本是虛幻的鬼魂之身就成了有形的實體,隻不過他們這種起死人肉白骨的做法與洪金燁他們那種邪術是如出一轍,並不能使這些鬼魂真的還陽,結果就成了這副疑似僵屍的德行,俗稱為陰陽屍,就是說他們屬於遊走在陰陽界邊緣的二八肯子(東北方言:不倫不類的意思)。唉呀媽呀,這他媽同聲傳譯可累死我了。”
見我囉囉嗦嗦了半天,沈涵出於同情,終於點了下頭:“我……好像應該聽明白了,可是,你們準備怎麼對付這些陰陽屍呢?”
“還得是大夫啊,一下子就刨到祖墳上了,還刨得稀爛,嗬嗬”胖子一臉跟哭似的苦笑,“那還能有啥好辦法,鬼怕惡人,硬整唄。”
胖子晃了晃手中的哭喪棒,同時挑釁地看了一樣站在棺蓋上的希惡鬼。
“你們覺得,你們行嗎?”那個希惡鬼似乎覺得胖子牛逼閃電的話很可笑,遂附身看向我們,一臉的哂笑。
“操,誰用誰知道!不是,有能耐你丫下來咱倆單練,老站那麼高幹你妹啊,上麵風大,你丫還穿個前麵開衩的裙子,別他媽走光嘍。”胖子反唇相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