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是好朋友,好朋友……”聽我說完,烏日根眉開眼笑,“那我把巧珍哄睡了啊。”
說完,烏日根又坐到幹屍身邊,繼續用右手在身體右側有節奏地拍擊著。
我這才恍然大悟,剛才我還以為他右手有規律的擺動是在打拍子,鬧了半天,是在拍女屍睡覺啊。
哎呀,我當時冷汗就冒出來了,他大爺的,我也算出生入死見過點場麵的主兒了,可是,一個大活人摟著具幹屍卿卿我我的,還真是頭一回,那種感覺,惡心,恐懼,不想看可偏偏忍不住又要看,簡直是五味雜陳,難受勁兒就甭提了。
見烏日根安靜了下來,老魏頭兒不失時機地說道:“烏日根,我要走趟水,下午行嗎?”
“嗬嗬嗬,好。”烏日根看著炕桌上的白酒,tian了tian嘴唇。
老魏頭兒將酒瓶蓋擰開,遞給烏日根:“喝吧,回來時我在船上給你裝兩箱子,夠你和何巧珍喝的。”
烏日根接過酒瓶子,對著嘴兒就是一大口,屋裏頓時充滿了烈性白酒辛辣的味道。
就在此時,我無意中發現那塊寫著“亡妻呂巧珍之靈位”的靈牌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黑煙。那股黑煙在靈牌的上方慢慢聚集,竟隱約成了人性,並漸漸清晰,眼見一個身穿一身黑色長袍、臉色奇白、抹著兩個圓圓的紅臉蛋的女子蜷縮著身體,出現在靈牌上方。
因為田啟功曾幫我和胖子都開了天眼,也就是陰陽眼,加上我和胖子修煉《陰符藏經》也有些時日,因而,現在一般的鬼魅隻要出現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基本上就逃不脫我的法眼。
那個黑衣女子輕飄飄地從令牌上滑了下來,正好落在烏日根身邊,一臉饞相地盯著烏日根手裏的酒瓶子。
烏日根似乎看不到那個黑衣女子,還在仰脖痛飲。黑衣女子一雙留圓的小眼睛滴溜亂轉了幾下,就俯身往那具幹屍身上撲去……
老魏頭兒和烏日根對這一切茫然無知,可我看得是一清二楚,特別是當那黑衣女子撲向幹屍的時候,我心中一急,怕這來曆不明、身上隱約有絲縷鬼氣、但又不似魍魎的女子引起屍變,到時候我又要收拾這爛攤子了。
想到這兒,我便下意識地將左右手食指與食指相對、拇指與拇指相對,其餘三隻彎曲內扣,結成內獅子印,同時雙腳站成丁八步,準備一旦屍變就以內獅子印來虛空畫落幡符,口中再默念延內真咒,如果這個女子是鬼魅之流,自當遠遠避之.不敢再行糾纏。,
老魏頭兒不愧是吃刀頭飯的老江湖,周身都是感覺器官,立馬察覺到我神色有異,遂轉過頭,對渾身繃緊的我搖搖頭,意思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雖然不明就裏,但知道老魏頭而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就點點頭,繼續觀察那具幹屍。
隻見那具原本幹硬如塑料人體模特的幹屍就像吸了水的海綿一樣,枯幹的身體一點一點的開始膨脹,皮膚蠟黃的顏色也開始變得白皙而富有彈性,而且,她的眉眼開始翕動,就好像整個人即將睡醒了一樣。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簡直就要咬著手指甲大喊“太他媽刺激”了。
老魏頭兒對這一靈異現象倒表現出了一貫的牛逼與冷漠,不知道他是司空見慣了,還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反正就跟看電視劇似裏插播的廣告似的,耐著性子等它結束。
一眨眼的工夫,那具幹屍已然複活,變成了一個體態豐腴的少婦,長相倒也端正,一看就是個健壯的農婦。
烏日根對於幹屍的複活似乎很是欣喜,趕緊從嘴裏拔出酒瓶子,滿懷愛憐地遞給幹屍,嘴裏還輕聲說道:“巧珍,你今天咋醒得這麼早啊,快喝吧,一會兒出完船,我還會搬好多的酒回來。”
啊,原來這具幹屍就是烏日根的亡妻呂巧珍呀。可是,他為毛不把呂巧珍下葬,反倒將具屍體放在家裏,還時不時地整點兒起死回生的調調,是不是心理變態、戀屍癖啊,我去。
此間,大口喝著烈性白酒的“呂巧珍”狐疑看了我一眼,渾身一震,連嘴裏的酒都灑了出來,隨後,她扔下酒瓶子,仰麵朝地上一躺,就見那黑衣女子如脫衣服一樣,從呂巧珍的身體裏滑出,並急急忙忙地往靈牌方向飄去,迅速隱沒到靈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