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老頭兒一擊走空後,根本不給我容空,就見他跟猴子一樣爬到頂鋪,然後借著重力加速度,揉身撲了下來,兩隻手交叉成戟狀,直取我的眼睛。
車廂裏本就狹窄,這紫衣老頭兒長得體型瘦小,自然占了便宜,而我就顯得有些施展不開,並在紫衣老頭兒綿延不絕的攻擊波次下,吃了一些虧,臉上身上被抓出了不少血道子。
我一想,這麼肉搏我明顯討不到便宜,因為我記不能用符咒,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加之這個紫衣老頭兒滑的象條泥鰍,累得我是呼呼直喘,卻無奈他何。
“停,停,我說,你一上來就和我玩命,不是,你和我有仇啊,還是另有目的?咱說明白再打行不?”我跳出戰圈,衝一臉興奮之色的紫衣老頭兒擺擺手,問道。
我這一問,那紫衣老頭兒撓撓頭,也有點轉過圈兒來了:“對呀,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把催心燈交出來,我放你一馬,咋樣?”
“不是,鬧了半天,你們怎麼對這破油燈這麼感興趣兒呢,那玩意兒是阿拉丁神燈啊,你一喊就往出吐人民幣?”油燈我鐵定是不能給他,但我還是想從他嘴裏套出催心燈的秘密。
這紫衣老頭兒看樣子嘴挺碎,肚子裏存不住話,用東北話說就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我這一問,他還真就不厭其煩地予以解答了:“這催心燈裏麵因為幽閉了難以數計的鬼魂,怨念深厚,所以,我們這些野仙在修煉時,為了走捷徑,就可以通過吸取催心燈內的怨念來提升修煉層次,達到速成的目的,懂了嗎?”
“這修煉法門我也略知一二,隻能是日積月累,循序漸進,你們這樣急於求成,就像是為了增強體力去吸毒一樣,恐怕得不償失吧?”我這麼說,一方麵是確實是出於好意,另一方麵,也是想打消這紫衣老頭兒的占有欲望,讓他知難而退。
紫衣老頭看看我,兩隻溜圓的小眼睛眨巴了幾下,幹笑起來:“小輩兒,跟我耍嘴皮子呢,你以為就憑你這幾句不鹹不淡的小嗑,就能讓我灰溜溜地回去,告訴你,好久沒碰上肥羊了,我豈能空手而歸?”
我一聽,得了,別廢話了,又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開幹吧。
想到這兒,我將右手伸進背包,本想著掏符紙,卻陰差陽錯的將裹在黃綢子裏的神箭掏了出來。我將神箭在手中一轉,箭尖朝下,手握箭尾,如同握著一把匕首,同時左手在紫衣老頭兒眼前虛晃了一下,吸引他的注意力,右手由斜下方向老頭兒的腹部紮了過去。
紫衣老頭兒腳一跺地麵,兩隻手一搭中鋪的鋪邊兒,整個人就飛了起來,但見他右手抓住行李架,兩隻腳踩住車廂廂壁,整個身體呈現出展翅欲飛的姿勢,同時一臉驚愕地盯著我手中的神箭,腦袋上幾根稀疏的毛發都立了起來:“這是啥東西,煞氣咋這麼強?”
“這是……這是伏魔降妖針,要是不想死的話,趁早滾蛋。”我腦袋一轉,覺得如果說出這是神箭,還指不定又引出什麼麻煩,就順嘴胡謅道。
紫衣老頭兒顯然並不相信我的胡扯,不過,看得出他對我手中的神箭十分忌憚,幾番躍躍欲試之後,都強忍著沒有撲過來。
對峙了幾分鍾,我先忍不住了,用腳一踩下鋪,借著反彈之力,整個人一躍而起,隨即調轉手中神箭,徑直戳向紫衣老頭兒的胸口。
紫衣老頭兒一聲短促的尖嘯,整個身體一個360度旋轉,就飛出了我的攻擊範圍,隨後手腳並用地朝車廂門跑去。
一看紫衣老頭兒要跑,我也是倒黴催的,不假思索地拎著神箭就追了出去。
車廂並不長,但那老頭兒速度奇快,當我尾追到車廂門口的時候,他已經隱沒在了門外的黑暗之中。
我看了看漆黑如墨的車廂門,咽了口吐沫,轉身剛想往回走,就聽見車廂門外傳來虛弱的喊聲:“救、救命。”
我正在遲疑是否應該出去看看,就見一隻蒼白的、沾滿血跡的手出現在門口,又等了幾秒,一個身著鐵路製服的男子掙紮著將上半身爬進車廂門內。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我們這節臥鋪的列車員嗎?當下趕緊跑過去攙扶他起來,想問問他這車廂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胖子和其他乘客都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