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一夜之間,勘探隊所有帳篷都已是人去樓空,但一應生活用具和機械設備卻都完好地擺放著。
沈涵和阿都沁在周圍找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隻得鬱鬱而歸。第三天一早,擔心了一夜的沈涵和阿都沁再次來到勘探隊,並準備再找不到我們之後,就去派出所報案。
不過,這次的現場更讓她們倆吃驚,昨天還好好的帳篷、機械全部沉入了突兀出現的地下深坑裏,坑裏麵還不斷地湧出黑色的水流,很快就淹沒了深坑,並形成了水泡子。
就在沈涵和阿都沁驚訝不已的時候,她們恍惚看到在一處草勢茂盛的水泡子的邊緣上,隱隱躺著一個人。
她們倆淌著水跑過去,赫然看到林菲兒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地躺在水裏,已經失去了知覺。
沈涵大驚失色,在摸過林菲兒的脈搏、確定她還活著以後,趕緊與阿都沁共同將林菲兒扶上摩托車,帶回阿都沁的父母家。
由於亦日呼德嘎查離海拉爾較遠,又考慮到林菲兒的脈搏微弱,身體羸弱,本身就是護士的沈涵遂從嘎查衛生所買來葡萄糖、氨基酸和一次性注射器,先給林菲兒補充體液,準備在她身體狀況好點之後在用車送到海拉爾做進一步的診治。
聽完了沈涵的講述,胖子已經是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即插翅飛回阿都沁的父母家。沈涵善解人意地一笑,讓阿都沁用摩托車先送胖子回去,她和我步行回去。
看著摩托車絕塵而去後,沈涵回過頭,用一種琢磨不定的眼神盯著我,看得我都臉紅了,囁嚅道:“剛才抱你……我也是情不自禁,嗨,要打你就打吧,但千萬別打臉,行不?”
沈涵還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看得我都毛了,忍不住說道:“哎呀,嘎哈呀,我都承認錯誤了,要不你再抱我一回,咱倆算扯平了。”
沈涵俏臉一紅,但旋即恢複冷若冰霜的表情,一字一頓地看著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對我到底隱瞞了什麼真實情況?”
沈涵此話一出,我不禁渾身一震,有些慌亂地看著沈涵,硬擠出一絲笑容:“你說啥呢,嗬嗬,我聽不懂,那啥,咱倆打個車回去吧。”
這話一說完,我就知道自己徹底亂了陣腳了,娘希匹的,在草原上上哪兒打車去,這不是說胡話嘛。
“請你尊重我的智商,給我一個不是敷衍了事的答案,好嗎?”沈涵繼續逼問我。
我歎了一口氣:“沒錯,我們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或上班族,但我們的身份,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對其他人也是有益無害,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以後吧,也許以後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這一切的,”
我話說得很艱難,有一刻,我真有一種衝動,想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將自己的所有遭遇一股腦地告訴給沈涵,在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之後,我真的想找一個人好好地傾訴一下。
但理智告訴我,絕對不能這麼做,這不僅僅是違反工作紀律,還可能將與這一切毫無瓜葛的沈涵牽扯進來,並給她帶來不可測的危險與傷害。
墨非命以及他背後的邪教組織實力強大。手段毒辣,連身經百戰的林菲兒都中了暗算,更何況是沈涵這樣一個撲撲通通的護士。
看著我複雜的表情,沈涵沒再追問我,沉默了片刻,她說道:“我相信你,也希望有一天,你能親口告訴我答案。”
說完這句話,沈涵的臉上再次泛起一抹紅暈,隨即快步朝前走去。
我癡癡地看著沈涵凹凸有致的背影,邁開步子追了過去。
草原上牛多羊多車也多,我和沈涵很快就搭上了一輛順路的4700越野車,回到了亦日呼德嘎查阿都沁父母的家裏。
一進門,我就看到林菲兒躺在靠近供奉著成吉思汗畫像的神龕右側的矮炕上,身上蓋著一床嶄新的緞子紅被,將原本蒼白的臉頰映襯得猶如晚霞一樣燦爛。
胖子呆立在一旁,滿臉戚容。而阿都沁和他憨厚的父母站在一旁,幹著急,卻又不知該怎麼勸解胖子。
我和沈涵走過去,我重重地拍了拍胖子的右臂:“這種結果,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了,不是嗎?”
胖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宛如童話裏的睡美人一樣的林菲兒,甕聲甕氣地說了句:“墨非命死定了,我對燈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