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哥幾個打算怎麼辦啊?”我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就問那個瘦高男子。
“俺們也不曉得,隻求恩公將我們的魂魄帶出去,超度我們投胎轉世便好?”那三個男子欲哭無淚地看向我,瞅得我這個心酸。
我也知道,他們三個這模樣根本就不是真的還陽了,隻不過是因為三魂七魄從油燈裏回到他們骨骸上之後幻生出的假象。如果我能將將他們的魂魄再次吸入油燈,就可以帶出墓道,至於以後怎麼處理,隻要轉給黎叔或崔執事就OK了。
不過,如果真的要求那崔執事,估計那老小子又得瞧我一筆竹杠。
“得嘞,你們已經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幾百年的代價,應該也算消業了,這樣吧,你們試著將魂魄再藏身油燈裏,我就可以帶你們出去了。”我對著三名男子說道。
那三名男子聞言大喜,跪下“哐哐”給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對著油燈又是一陣禱告,就見三縷白影再次飄進油燈裏,而他們的肉身也迅速氧化蒸發,其骨骸則散落一地,再沒了聲息,跟那些亂葬崗上的淩亂屍骨一模一樣。
我歎口氣,將油燈吹滅,放進背包,正要繼續前行,眼前一花,又冒出兩具可以活動的骷髏,正張開四隻“手”攔住我。
“我靠,你們咋回事兒,咋又出來啦,還有遺言沒交代還是黨費又忘交了?”我沒好氣地擠兌道。
可在一看,額地個親娘呀,鬧了半天,還落下兩具骷髏,就是玩疊羅漢的那哥倆。
嗯,不對呀,我有點納悶,怎麼回事,他倆剛才明明也拜了油燈了,怎麼他倆的魂魄就沒象那哥仨似的找回來呢?
我正琢磨著,就感覺這哥倆滿是骨頭架子的身上那裏不對勁兒,我擦擦眼睛,再仔細一眼,這才明白,敢情這哥倆當時太貪婪了,光往衣服裏裝還不夠,竟然還將一些玉珠子吞進肚子裏。如今,那玉珠子已經與它們倆的肋骨融為一體,咋一看就跟長了一串葡萄似的。
要知道,那些金銀玉器必定是被施過某種詛咒的,如今詛咒已經和它們如影隨形,即便是黎叔來了,恐怕也回天乏術,無力將它們救出這裏了。
這,大概就是貪婪的代價吧。
我傷感地搖搖頭,不忍再看它們那黑洞洞的眼眶,想側身繞過去。
那兩具骷髏再次攔住我,看樣子如果我不帶他們走,我也別想走。
“對不起,你們身上背負的詛咒已經無法解除,假如我強行帶你們走,很可能大家都要葬身這裏,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輕聲解釋道。
那兩具骷髏呆立了片刻,而後忽然像瘋了一樣的開始抓牆壁,好像再發泄心中的委屈與憤怒。
我無言地看著它們,沒有製止,當連做鬼都是一種奢望的時候,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啊!
哎呀我操,不對呀,那兩具骷髏在牆壁上撓刺了半天,連骨頭都杵折了,原來它們是在找機關!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兩具骷髏已經按動了牆壁上的機關,牆壁再次分開,露出裏麵的金銀玉器和刀劍等兵器。
那兩具骷髏先是抓起金銀玉器拋向我,而後又揮舞著刀劍看向我,看樣子這這兩個家夥已經氣迷心了,那架勢分明就是:我們走不了,誰也別想走,大家一塊完蛋吧!
這機關真他媽靈,就跟任誌強那開過光的嘴預測樓價似的,準呐。
工夫不大,細如脂粉的黃沙開始從頭頂、牆壁等處溢出,並越來越多。
我一邊費力地與那兩具舞刀弄槍的骷髏周旋,一邊哀歎這人心何其毒也,即便是堂兄弟之間,依然是翻臉比翻書都快。
難道,小哥我今日注定要斃命於這欲望門裏?
黃沙已經漫過我的腰部,我基本上無力再掙紮,那兩具骷髏與我麵對麵的站著,並舉起了手中的彎刀,用力劈下……
我眼睛一閉,吾命休矣!
“嘭”的一聲悶響,我下意識的用手臂一擋,嗯,怎麼不疼,我一睜眼,就見那兩具骷髏真的變成了一地的骨頭渣子,雖然那些骨頭渣子還在徒勞地試圖在組合在一起,可就算它們再湊合到一塊兒,看樣子也隻能毀(東北方言:改裝、重新弄的意思)副麻將牌了。
怎麼回事,局勢突變啊,這是誰啊,救了兄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