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禍起蕭牆(2 / 2)

我照辦了,既然有求於人家,我還真就不敢裝逼了。

老頭看著我,一雙黑漆一樣的眼珠子看得我渾身不再在,隻得幹笑著等他先開口。

“這裏是海拉爾草原,不是西藏,小上師盡可放心。”半天了,老頭終於說了一句我能聽懂、也最想聽的人話。

我長出了一口氣,總算踏實了。

“那這裏是啥地方,我怎麼出去呢?”我緊跟著又問道。

“既然想出去,你又為何要來呢?”老頭反問我。

我一臉苦笑,日他仙人板板的,這哪兒是我想來啊,是別人逼著我來的啊,大爺。

“嗬嗬,一言難盡,一言難盡,您就告訴我怎麼出去就行。”我沒法和老頭解釋,隻得繼續央求他。

“你的心結未解,即便是從這裏出去了,內心依然還是一個囚籠,皮囊出不出去又有何用。正所謂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你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老頭垂下眼皮,徐徐說道。

這老頭說的話半文半白的,但還是聽懂了他的大概意思,是說我心裏有疙瘩,如果困擾我內心的心病不解決了,離開這兒也還是具行屍走肉,又有啥意義。

呀哈,呦嗬,呀嗨,合著這老頭還是以一心理醫生,要給我來個心理谘詢是怎麼著?

娘的,還別說,我可不有心病嗎,兩個大活人一眨眼就人間蒸發了,我可不都快急出病來了。

“哈哈,大師機鋒甚健,我實在是聽不懂,那啥,您受累,送我出去唄,真的,我真有急事兒。”我不想再和這個多少有點神經汙染的老頭扯閑皮,就想著出去之後趕緊聯絡尹川山救人。

“咄,楊小凱,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是如此執迷不悟?”老頭突然翻臉了,指著我的鼻子激頭白臉地數落我。

我一下子被造愣了,心想真是人老脾氣怪,說急眼就急眼啊,這是因為什麼呀這是,我也沒說什麼反動言論黃段子啊,幹嘛呀這是?

嗯,我一下子呈半跪的警戒姿勢,右手不自覺地摸向我臨時放在褲兜裏的柏木釘,同時緊張地看向那老頭:“說,你怎麼認識我?你到底是誰?”

“哈哈”老頭看著如臨大敵的我,笑了起來,“我這個你眼中的邪教術士是特意給你指點迷津的。”

“啥玩意兒?你再說一遍,你是幹啥的?”我手心的汗又冒了出來,還沒見過哪個邪教術士這麼淡定地和我麵對麵吃櫻子(東北方言:閑談,擺龍門陣),他到底是什麼來頭,敢這麼托大?

“我告訴你,你一直在被田啟功、黎仕其欺騙著,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裏,還以為自己從事的是匡扶正義、濟世救人的偉大事業,你真可憐,而我,就是要點醒你。”老頭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看著老頭兒?動的嘴唇,握著柏木釘的右手漸漸鬆開了,隨即握緊那個黑色的珍藏版手機,準備照著老頭那張跟泡抽巴了的衛生紙似的老臉狠狠砸去。

你大爺的,拿你家凱爺真當凱子蒙呢,不打你個滿臉桃花來,你也不知道什麼叫山丹丹開花紅豔豔!

見我一副齜牙咧嘴耍狠的架勢,那老頭兒並沒有顯露出緊張害怕的神情,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你受他們的蠱惑毒害太深了,已經被洗腦了,也罷,我就讓你看看他們的真麵目,也好點醒你。”

說著,老頭兒用左手舉起腳邊的油燈,再用右手的小指甲從燈撚上挑下一點點火苗,而後用力一彈,那點星星之火就徑直飛向我身後的一幅色彩絢爛、金碧輝煌的唐卡的中心點。

那唐卡一沾了火星,竟好似油遇到火一般,火苗子騰的一下子就起來了。

我看了看燃燒的唐卡,又看了看正一臉興致盎然地看著那團火苗的老頭,嗬,這把我心疼的,心說你個敗家的老東西,啊,這麼好的東西,你說燒就燒了,暴殄天物啊。

誒,不對,老丫的不會是公款消費的主兒吧,要不這麼禍害東西他怎麼還看著挺興奮的呢?

我正胡思亂想,再看看那副唐卡,這才看出點兒端倪來:那副唐卡粗一看,中心部位“騰騰”的冒火苗子,好像燒得多厲害似的,可再仔細一看,那團火苗實則是在其中心形成了一個火圈,火圈裏麵好像成了一麵光滑的鏡子,上麵隱隱約約的還有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