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夫,洪衛東已經掐住胖子的脖子,將胖子按倒在地,緊接著張開大嘴就咬向胖子的喉管。
千鈞一發之際,我用力一拽胖子亂蹬的雙腳,將胖子連同洪衛東的半個身體拖進尿圈裏,然後用力將手中的符布拍到地上,瞬間,符布無風自燃,那一道尿圈發出耀眼的亮光,半個身子已在光圈內的洪衛東一聲慘叫,登時被擊出圈外。
“行啊,凱子,啥時學的這一手,牛逼。”胖子摸著脖子上的掐痕,感激涕零地望著我。
“行你個頭,這威力主要還是靠你的陽氣。”我看著仍伏在地上的洪衛東,也是驚魂未定,心說感情這尿咒還真管用。
原來,之前黎叔不是曾用脫褲子得流氓打法嚇退女鬼小珍嗎?後來我通過學習《陰符藏經》才知道是冤枉黎叔了,敢情這叫尿咒,在茅山道術中也有記載。尿,又叫“天井水”,乃人體陽氣外泄的主要載體,其驅邪打鬼的功效,不遜於舌尖血、口中符。隻是用之不如舌尖血、口中符方便,而且那小弟弟也不是隨便就亮出來的玩意兒,所以尿咒倒變得鮮為人知了。
要不是出於對黎叔的誤解,我也不會對尿咒這麼關注,更不會這麼上心的刻意去練習。這大概也是一種好奇心驅使的緣故吧,不想卻歪打正著,今日居然用上了,真是老天也餓不死瞎家雀啊。
至於我所引發的那道符,不過就是激發胖子尿裏陽氣的催化劑罷了。
此時,洪衛東爬了起來,不過,盡管他在尿圈外又蹦又跳,氣勢洶洶,嘴裏還不斷的流出粘稠的液體,可就是不敢越過尿圈,幹著急。
車老道見洪衛東受阻,一聲冷哼:“這點辦法我都沒有,其不是白混了?”
車老道雙手結成劍指,先是駢指貼住自己的雙眼,而後又將劍指標定我們:“你思我思,冥途同思,起。”
“蛇啊,快跑。”隨著車老道一指我們,我和胖子猛然看見尿圈裏全是蠕動的黑蛇,這些蛇向我們昂著三角頭,毒牙外露,有些已經爬到了我們的腳麵。我和胖子一聲慘叫,抽身跳出了蛇堆兒。
當我和胖子逃出尿圈,驚魂甫定,再看圈裏,娘的,蛇怎麼都沒了?
“哈哈哈,你們中了貧道的幻術了。”車老道得意地大笑道。
“我日,你……”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我們費了那麼大心思弄的尿咒,被他一個障眼法就輕而易舉的破了,太氣人了吧。
可是,我們根本沒時間罵大街,因為,洪衛東已經如蛆附骨地衝了過來,並輕車熟路地用兩隻手分別掐住我和胖子的脖子,那叫一使勁兒,我和胖子的舌頭都耷拉到嘴外邊了,有出氣沒進氣!
“咯咯咯咯咯,我要吃,我要吃……”洪衛東的體內傳出一陣兒奶聲奶氣的小孩笑聲和說話聲,聽得我和胖子是毛骨悚然,完了,這回哥們真要成鬼魈的“漢堡”了,我去,死得真窩囊。
就在洪衛東的大嘴即將要向我們的喉管的時候,那個穿的跟個燈籠似的車老道無聲無息地走到洪衛東背後,兩隻紅得要滴血的眼珠子瞪著我和胖子,不說話。
你大爺的,你啥意思,難道你還要借機會再捅我們幾刀以報那磚頭之仇不成?
“無名鼠輩,逆天而行,你就不怕遭天譴嗎?”車老道突然說話了,他不但說話了,而且還動手了,一下子就將洪衛東拋出了三米開外,摔得“喀”一聲,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而後,車老道開始劈裏啪啦地狂扇自己大嘴巴子,就跟中邪了似的,扇得順嘴角流血仍不罷手。這還不算,還一個勁兒地罵自己:“你個沒羞沒臊、為老不尊的癟犢子,我讓你臭不要臉,我讓你幫狗吃屎……”
我和胖子先是被造愣了,有點發懵,形勢變化得也太快了,這到底是腫麼個情況啊?
不過,聽著聽著,我和胖子可就咧著大嘴樂上了,不僅樂,甚至還想唱歌:“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
為啥?哈哈,因為這聲音我們可太熟悉了!我的親大爺,您可來了。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一月黑風高的夜晚,在一個四處都是墳圈子的陰森鬼地裏,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生死不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的大漢,這還不算,還有一個穿著一身紅馬甲、僧不僧俗不俗的老幫菜撒著歡、跳著腳地抽自己大嘴巴子,旁邊還有兩個一臉血汙、渾身滾得跟土驢似的小子傻笑著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