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星濺到後,那些白色人影就像聽到了停止的口令一樣,齊齊地停止了搖動的手臂,開始整齊的站立。
這時,地下隱隱傳來猶如火車疾馳而過的隆隆聲,我和胖子麵麵相覷,心說咋了,這廝道士得瑟大發了,地震啦?
伴著隆隆聲,那些白衣人也開始戰抖,突然,他們用力一抓自己的白袍子,“刺啦“一聲,他們的真容終於暴露在了火把的光影下:那是一群身上還殘存著零星碎布片、但大多數都已呈白骨化的骷髏,一群在剛剛露頭的朦朧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慘白的光澤的骷髏。
胖子一聲慘叫脫口而出。因為,他看到,在那些骷髏當中,有一具骨架上依稀沾著藍色中山裝碎片的骷髏好像是他的爺爺??那具骷髏的右小臂缺失,而他的爺爺的右小臂正是在一次事故中被切紙刀齊根鍘斷。更巧合的是,他爺爺下葬時,入殮的壽衣就是一套藍色中山裝。
這世界上,還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兒嗎?
伴著胖子的一聲驚呼,一股巨大的渾濁水流從地下噴湧而出,並形成了巨大的旋渦,瞬間就將那些骷髏吸進了漩渦裏,並沉入地下。
這時,那道士和洪衛東等人先是看著奔騰的水流一臉喜氣洋洋,而後又被胖子的驚呼駭得麵無人色,隻是泥胎木塑一般望著我們發怔。
片刻之後,洪衛東一聲怪叫:“媽了個逼的,抄家夥,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裏。”
我和胖子一慌,一個倒栽蔥就從梯子上掉了下來,把我們摔得是七葷八素,嗓子眼都發甜了。
可是,我和胖子也顧不得許多,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拚命往那些廢棄的平房裏跑,企圖利用錯綜複雜的小道來避開那些索命的打手。
然而,那些打手就好像戴了夜視儀似的,怎麼甩也甩不脫,並且距離還越來越近,以至於就連洪衛東粗野的叫罵聲我們都清晰可辨。
“操,實在不行就拚了,我就不信他們都是九條命的貓,咋打不死。”胖子被追得有些光火,發了呆性,抄起快板皮就要掉頭和他們拚命。
“胖子,一會不管咋地,你千萬別說話,否則,洪衛東肯定知道是咱們了。你不怕他們,可你不能連累你父母啊。這些畜生,啥損事兒幹不出來啊。”我拉住胖子,千叮萬囑。
“嗯,放心,我口罩都不摘。”胖子雖說性格屬於魯智深,但也是粗中有細,大是大非不含糊。
這節骨眼兒,追兵們已經把我和胖子圍上了。
洪衛東拎著一把大砍刀,陰森森地盯著我們,就像一匹磨牙的惡狼:“別他媽藏頭露尾了,哪兒個道上的,幹啥來了,說!”
我和胖子一言不發,就用目光和他對峙。
“操你媽的,挺有剛兒啊,和你洪爺犯倔是吧。兄弟們,跟我砍,往死裏整。”洪衛東一聲怪叫,指揮打手衝向我們。
胖子真不含糊,大板皮一掄,哐的一下子,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一個打手的軟肋上,那名打手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廢物,”洪衛東一聲怒罵,繼續吆喝打手網上衝,而他自己,則獰笑著笑我走了過來。。
且說胖子力戰群魔,一時半會還真就不落下風,可我就慘了,洪衛東越逼越近,我手裏又沒啥家夥,這不是要了親命了嗎?
這當當,那名道士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一見胖子和打手們激戰正酣,可能是手癢,一指我,對洪衛東說道:“這個,交給我,我正好缺一副寫經的人皮。”
洪衛東不置可否:“你他媽行不行啊,別抻了老胳膊老腿的。”
那道士一臉陰鬱的睥睨洪衛東:“姓洪的,我是看在四爺的麵子上,才對你禮讓三分,如果你以為齊某人真怕了你,那不妨現在就放馬過來?”
那道士一放狠話,洪衛東也有些迷糊,訕訕的退後,繼續指揮打手圍毆胖子。
那道士嚇退洪衛東,轉身看著我。發出嘎嘎的怪笑:“小兔崽子,見著貧道,還不乖乖受死?”
我心說,去你大爺的,你他媽評書看多了吧,說話還一套一套的,我受死你奶奶個腿,你死我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