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叔卻很認真的思考了幾天之後,再次拿出了那塊他泡妞專用的手表,後來估摸著他也看出了我的難處,怕我帶著這塊表出門會被一幫小孩追??還以為我是BEN10裏長大了的男一號呢(BEN10是一部美國動漫,主人公有一塊可以讓他變形的手表)。
老家夥琢磨了半天,後來一狠心一跺腳一咬後槽牙,從一個看起來有年頭的木頭箱子裏翻出了一塊綠了吧唧、埋了估汰(東北方言:髒)、似玉非玉、中間有個小孔的圓珠子,非讓我戴上,說是經過什麼什麼倉央嘉措喇嘛加持的靈物,可以抵禦我身上的陰氣,避免招惹髒東西。
看得出,這東西對於黎叔而言很珍貴,可我卻沒太在意,心說那個喇嘛一聽名字就不靠譜,錯啊錯的,他自個兒都沒整對呢,我還敢指望他江湖救急,那心得多大啊。
不過,難得黎叔出把血(東北方言:指破費、花錢),而且那個小珠子看起來也有點年頭了,我一想,管它靈不靈,先弄過來,沒準以後拿到北京拍賣會上沒準還能買個萬八千的呢。
不過,當我從黎叔手裏拿過、確切說是奪過那顆珠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黎叔哆嗦了一下,估計是心疼的。
說話間,日子就一天天過去了,這段時間日子很平淡,期間我和黎叔去了兩次小洋樓,看了看那些鬼肉球,按說有些鬼肉球肉身和魂魄都已齊備、可以送入地府進行輪回轉世了,可黎叔連著給十殿閻王的判官燒了好幾道金階玉印文牒(類似看守所的換押證之類的東東,大意是鬼魂在我這兒的業障改造得差不多了,你們該接回去了,至於接回去後是下八重大地獄十六重小地獄,還是進血汙池、枉死城,抑或投胎轉世,你們看著辦吧)。不過,卻始終沒有回複。
我問黎叔要是鬼卒回複的話咋回複,黎叔指指那些讓我心悸的紅門,說是如果那個殿的鬼卒要來接人,對應那個殿的紅門上 就會顯示出接收的鬼魂的名字。
不過,那名字不是用筆寫出來的,而是由來自地獄的血紅色的鬼蟑螂拚出的篆字,待每月陰曆十五後半夜2??5點之間,黎叔這就會在每個有鬼蟑螂篆字的紅門前擺上火盆燒紙,給鬼卒送錢。
這時,那些有鬼蟑螂篆字的紅門會慢慢慢慢的悄無聲息地打開,然後那些鬼肉球就象參加化妝舞會似的,身穿白色的長袍,猶如被催眠了一般的依次走進有自己名字的紅門。當最後一個鬼魂消失在紅門裏之後,紅門會緩慢的關上,一切歸於平靜,那些鬼蟑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一聽這個,我立馬來了精神,追著問黎叔:“那紅門裏麵是啥樣,你看見鬼卒了嗎?”
黎叔眼睛一立睖:“你他媽純是廁所卡(東北方言:摔)跟頭,離死(屎)不遠了。嘿嘿嘿,其實以前我還真偷看過一眼,結果裏麵他媽的全是霧氣蒙蒙,啥也看不清,我剛要瞅仔細點兒,就感覺倆腿不受控製的想往裏走,可把我嚇尿嘰了,再沒敢嘲乎(東北方言:嚐試、體驗)。”
我看著那些紅門,心中是五味雜陳,那散發著邪惡光澤的紅門,竟使得無數的人幽明永隔,真是太殘忍了。然而,當時的我遠未料到,有一天為了救我心愛的女人,我竟義無返顧的走進了其中的一道紅門,並經曆了那麼多的、甚至是連我下一輩子的磨難都提前預支了的生死考驗。當然,這是後話,容後再表。
但當時,我的心態還是很輕鬆,人就是這樣,沒親身經曆的事兒,總是不以為然。我也一樣,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那詭異的換押鬼魂的場麵,所以並不感到有什麼了不起,居然還很休閑的問了黎叔一個很吊的問題:“黎叔,你為啥要燒紙錢那紅門才會開呢?”
“聽說過一句老話嗎,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以為那紅門是電子門呢,一摁鈕就開了。告訴你,那門是用石磨控製的,隻有小鬼用力的推石磨,門才會打開,不給錢,姥姥,那小鬼能耗死你,就是不開門,氣死你,能咋地。”
我實在憋不住了,笑模笑樣的看著黎叔:“叔,那小鬼是你大爺吧,咋跟你一樣呢,就知道死要錢,嘿嘿嘿……”
結果我屁股上結結實實挨了黎叔一記佛山香港腳,我活該,純是自找的,老話不是說了嗎,嘴欠逼浪,早晚挨幹,誠不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