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開始幫他們處理鬼界事務。
我的時間開始變得很少很少,可在那些很少很少的時間裏,我的時間,也全被可兒和牧離占據。
我想可兒。
我對不起牧離。
看著麵前堆積著的厚厚一遝奏折,我伸手揉揉眉心,歎了口氣。
心內擠壓著的無數東西,比我此生任何時候都要重。
我覺得我快發瘋了,可我也知道,我不能瘋。
有些東西是會傳染的,我瘋了,卓丫頭也很可能會出事。
所以,歎了口氣後,我繼續工作。
再見到可兒時,已經是好幾個月後的事了。
處理奏折時,我心內突地一跳。
回頭一看,一個大紅色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長長的黑發半挽成飛仙髻,眉間一點落花鈿,妖而不魅,貴而不冷。
看到這樣的她,我沉寂許久的心,好似開始有了心跳。
這,不是她的臉。
可我知道,這就是她了。
我眼眶發紅,直接撲向了她。
我好想好想告訴她,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再觸碰到她,一切都那麼不真實,一切卻又那麼真實。
我慶幸,我真的等到了她,我也慶幸,我們大家的努力,全都沒有白費。
我也知道,她活過來了,牧離也一定可以活過來。
……
在浴池中,她看到了自己酷似鳳九歌的臉,臉色飛變。
那一刻,我是真的覺得,不管她變成了說明樣子,隻要她回來了就好。
因為,她還是她。
可她吸了吸鼻子後,還是直接撲進了我懷裏,和我說明了一切。
她說,鳳九歌影響到了她,她說,牧驍影響到了她,她還說,這輩子,她都忘不了自己本體是鳳九歌,也忘不了牧驍這個人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很溫柔很溫柔地說,在看到你的那一瞬,我便明白了一切,我嫉妒,可我,更慶幸你還在我身邊。
而鳳九歌,終究已經是過去式,牧驍,也終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即便,最護他用這種方式,讓可兒記住了他和鳳九歌,可那,又怎樣?
我親吻了她的臉頰,小心地為她沐浴,為她穿衣,小心地帶她,去為我們的孩子解封。
當看到孩子變異的冰藍色眼眸濕漉漉地看看我,又看看她,奶聲奶氣地叫著爸爸媽媽,還朝她控訴我將他封起來的罪行時,在看到她自己的臉後,她終於笑了。
若幹年後,我和可兒在人界定居的地方已是冬天。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從窗外飄進。
她一身紅衣,赤著潔白的玉足站在卷簾前,看著門外已經長成十一二歲少年的季兒和卓丫頭家的紫兒一起在外麵就雪耍劍的場景,嘴角擒著輕輕淺淺的笑。
我拿了披風和木屐過去,為她披上披風,穿上鞋子。
她扭頭看向我,眸內笑意愈濃,抬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也回握她的手,看著她,外界的所有事物仿佛都在一瞬之間黯然失色,隻剩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