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了想後,還是理了理衣服,背上我的背包,便出去了。
及腰看著我,笑了笑,說,“還在姐姐你這套衣服就是素色的,也不用穿麻衣了。”
說完,她轉身便帶著我往大堂走去,從神態和動作裏也沒看出半點不對勁的味道。
到了大堂,我尋了個位置坐下,及腰就又進裏屋去了,說是把稻草人和人妖也叫來守靈。
於是,老太偌大的堂屋裏,除了我外,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了,隻有堂屋裏用了有些年頭的煤油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還有案上香爐裏幽幽燃燒著的三根香兩根蠟燭陪伴著我。
一陣風吹過,煤油燈的青幽火焰一陣搖晃,其落在地下的影子也在搖晃,門前白綾一起一落,案上香燭也一閃一閃仿佛要滅了一般,處處映襯著堂屋角落裏的一個大黑棺材,十分瘮人。
我記得先前我回到時,還看到老太這屋裏掛著個風鈴,好在現在已經被拆了下來,不然這樣的場景配上叮當作響的風鈴聲,嚇得人屁滾尿流的事可不是蓋的!
但即便沒有風鈴,現在的場景也讓我心裏壓抑得厲害。
不僅是因為這場景瘮人,更因為我知道這世上真的有鬼!而且,我現在所處的地方,貌似是那個破組織的巢穴啊!
我突然想到,他們都沒什麼表示,好像放過了我一般,但事實上,卻是要專門帶我來這兒,好嚇嚇我吧?
我癟癟嘴,為了轉移恐懼情緒,隻好將目光放到煤油燈上,不斷腹議著這地方不通電,隻能用煤油燈。
於是焉,煤油燈成了最大的冤大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裏屋那邊傳來了腳步聲。
我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及腰他們是故意把我晾在這兒,今晚是不會來了,此刻再聽到這腳步聲,心底自是一顫。
顫巍巍地往那邊看去,卻見真是他們三人來了,心裏不由鬆了口氣。
不多時,三人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分別在堂屋裏的凳子上坐下。
及腰坐在我旁邊,她男朋友人妖和稻草人則坐在了旁邊一點兒的位置。
“不語姐,咱去添個香,再燒個紙錢吧?”及腰一坐下,又立即對我說道。
我往棺材那邊一看,果然,香快燒沒了,用來燒紙錢的粗黃瓷盆裏也沒任何火氣傳來,顯然隔了好一會兒沒燒紙錢了,便點了點頭,和及腰一起往那邊走去。
老太的黑棺前放了三隻盛了沙子的紙杯,紙杯裏分別插了蠟燭和香,紙杯旁有一碗白飯倒扣著,另一碗五穀飯平放著,飯上卻直直插著兩隻筷子,據說,那碗插著兩隻筷子的五穀飯是供死者食用的。
一張張冥鈔被燒為灰燼,火光打在我的臉上,暖烘烘的,讓我原本因為此地環境而有些壓抑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雖然在人家棺材前燒著紙錢時產生這種感覺不太厚道,但棺材裏的人更不厚道,所以,我沒絲毫褻瀆死者的感覺。
添好了香,又燒好了紙錢,我便和及腰退了回去。
那頭稻草人坐在那兒,目光渙散,要不是他麵上帶著的不耐表情,看著簡直跟傻了的似的。
及腰她男朋友人妖則哈欠連連,在麵前一定大棺材的場景下,真是怎麼看怎麼詭異。
可我心裏卻覺得,這兩人這樣的外表下,內心的靈魂其實已經笑得發抽了!
我嘴角默默地抽了抽,為自己的腦洞抽,也為這些是總是弄出些有的沒的的道道抽。
數十分鍾過去後,黑色大棺前“滋滋”燃燒著的香燭,眼見著就要燒到了根尾了。
及腰叫人妖他們兩個去添香燒紙錢,兩人裝傻,最終,這任務還是落在了我和及腰身上。
我和及腰起身,往棺材那邊走去。
燭火幽幽,人影晃晃,夜晚的涼風吹來,我一顆心也跟著吊了起來。
及腰麵色似乎也變了變。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各懷心思地蹲了下來,她燒香,我燃燭。
有人的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更顯得這地方無比詭異。
蠟燭“啵”地爆了一下,與此同時,我似乎聽到外麵傳來了“噠噠”的聲音。
我往外一看,隻見在院子裏幽暗的燈光下,正對著大門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幾個紅色的小腳印。
那血紅色的腳印離堂屋大門越來越近,“噠噠”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順著腳印來的軌跡看,其出發處,似乎正是若幹小時前老太埋下嬰屍的地方!
我心跳頓時漏了半拍,猛地扭頭往及腰那兒看去。
就在我頭剛扭向及腰所在的方向時,我們倆麵前的黑色棺材裏傳來類似於撓棺材板的“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