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大眼睛,往那兒看去!
這會兒連黃泉路都進過了,夜視的能力自然很正常,可這種黑暗中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雙猩紅的小眼睛又是怎麼回事?之前我在門縫裏偷看被發現後,項揚明明說他沒感覺到這兒有鬼氣的!
要知道,他生前是驅邪風水世家的,死後又曾隻差一線便為鬼王,要是有什麼東西連他都感覺不到,那何其恐怖?
可我眨眨眼再看後,外麵黑漆漆的環境在我眼前卻是一覽無遺,根本就沒有那種黑暗中的感覺,更沒有那雙猩紅的小眼睛!
扭頭看向項揚,項揚也正看著我,皺著眉,搖了搖頭,緊接著,一道壓縮成線的熟悉聲音傳入耳中:“你看到什麼了?”
這話顯然就代表著,他什麼都沒看到。
我一時之間也沒想起這是在阿福家,一巴掌就拍到腦袋上,看來,我是被林幽的話誤導,看花了眼。
可這在阿福家就不一樣了,林幽那突如起來的動作加上我又是驚駭又是拍腦門的動作直接惹惱了阿福。
阿福猛地甩開舅舅,一邊喊著“瘋女人”一邊就大步上前來想抓住我的手,但在即將碰到我的手時又停了下來,不住晃著腦袋,在其他人看來也許是頭昏了,但我知道,他是被項揚給影響了!
“出去。”項揚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我點點頭,看了眼懷裏的林幽,猶豫著要不要帶她出去。
一方麵,她在阿福這兒過的很不好,可另一方麵,她終究是阿福的妻子,人又是瘋了的,就算家暴,我們這兒偏,警察也難管,離婚更是麻煩,加上她這模樣,出來了又能去哪兒?
我還在猶豫著,項揚的聲音已經再次傳來:“自己出去。”
而這頭,舅舅已經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要將我往外帶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林幽,將她放下,跟著舅舅小跑著出去了。
直到出來了,我還有些發愣,舅舅見我這樣子,就先帶著我回家了,他則繼續去將糖發完。
“你能幫幫她,治了她的瘋病嗎?”我問道。
項揚搖了搖頭:“我隻懂得用鬼術治治一些小問題,她這種是心病,心病還要心藥醫,我也隻能催眠催眠男方,讓他對她好點。”
“催眠,就是說,終有一天還是會回歸本性吧?”
“催眠是敵不過潛意識的。”
“那我們去找找她的心病,好嗎?”
項揚沒答話,眸光卻是閃了閃,扭頭看了看夜色之中。
我沿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便以為他是對我在現在這種緊要時間還去忙活這些事情的做法不喜,忙道:“做這事的同時我也會好好修習的,不會……”
話音未落,便見他收回目光,說道:“傻瓜,我沒這意思,隻是在想點東西而已,忙活這個,未必不是一種曆練。”
“那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可兒,你真打算幫林幽這個?”
我點頭,答道:“雖然從她上大學後我就和她就沒什麼聯係了,但她上高中時每次都會順路捎我去上學,對我還是很不錯的,而且,道家不是常說見即緣嘛,我們回來就遇到了她這事,說明這是緣分,我想試試,就算不成功,也問心無愧。”
項揚點頭:“好,但其間如果牽扯太多,要立即終止。”
我也點頭,量力而行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而且,那個組織現在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我和項揚能做的,也隻是不斷強大己身而已。
但是,要抓緊時間的話,也意味著我要早點離開十八彎,更意味著,我要早點和舅舅說明一切。
可是,我要怎麼說?
正想著,耳邊已有腳步聲傳來,往外一看,隻見是舅舅回來了。
我喚了舅舅一聲,他應了聲“哎”便在我身邊坐下,摸出卷紙煙吸了起來,雖然沒有歎氣,但那滿腹愁容的臉,看著便知他心情不好,顯然還在為林幽的事歎氣。
見他這模樣,我張張嘴,那問我身世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便摸了摸銅鏡,讓項揚進去,我自己則先去洗了個澡。
山坳坳裏並沒有城市那邊的設備,我提著桶滿滿的水進去,一邊不斷深吸著氣,一邊用毛巾卷著熱水一遍遍衝洗身體,最後,秉承著“晚說不如早說”的觀念,在出來的那一刹那,我終於鼓起要和舅舅說清楚的勇氣。
但出來時,大堂椅子上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