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靠在某邊牆角上的項姓老鬼低低的笑聲傳來,我臉上燒得更厲害,一縮脖子,恨不得來創出個“縮脖功”來。
那邊笑聲卻更大了起來。
終於,我忍不住了,狠狠一個白眼瞪過去。
卻不料,這白眼一過去,看到的卻是我舅舅笑眯眯的小黑臉。
我心裏頓時北風那個呼呼,內心那個蕭瑟呀,直接把項老鬼記上了一筆……丫丫的,因為他,姐姐我竟然連舅舅走進來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舅舅可不知道對麵牆上一隻鬼,見我翻白眼,臉色又連番變化,自個兒臉色登時一變,驚道:“可可,你眼咋抽了還臉上兩坨紅,紅了又變黑,不是病了吧?”
說著,舅舅一隻手就往我腦袋摸來。
對麵牆上的項老鬼頓時笑得更開心了,我嘴角一抽,心裏更加蕭瑟,連掏把殺豬刀出來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然而此刻我還得笑著對舅舅說:“舅,我沒事呢。”
舅舅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放下覆在我額上的手,納悶道:“頭沒燒,應該沒事,不過剛才那是咋了,難道還是我看錯了?”
說著,舅舅一雙眼狐疑地打量著我。
我欲哭無淚了,趕緊就著舅舅的話接上:“是勒,舅,您肯定看錯了,您說你表侄女兒咋會臉紅眼醜呢,那不是得瘋病了是吧?”
這話說完,對麵項老鬼鄙視的小眼神兒就飄來了,我絲毫不理,對著舅舅笑著燦爛得像朵小花……嘔,我自個兒都要被我的形容詞給惡心吐了!
舅舅見我這樣一笑,眼神更是狐疑,問道:“那你臉怎麼還紅著?”
我默默地轉過臉去,一邊裝模作樣地繼續洗著白菜,一邊腦瓜子咕嚕嚕地想著要怎麼圓過去。
而後,我腦光一閃,這不還疑惑著林幽的事兒嘛,正好問問啊!
於是,我便幽幽歎氣了氣,說道:“舅舅,我回來的路上好像聽到阿福屋裏傳來打罵聲了,好像裏麵還有林幽的聲音呢,可林幽不是在D市上班著嘛,我應該是聽錯了吧?”
說到林幽,舅舅臉色果然一變,我心裏也跟著緊了緊,看來,阿福家裏那個死氣沉沉的姑娘,真的是林幽。
舅舅幽幽歎了口氣,說道:“那就是林幽啊,那娃,當真是可惜了。”
說著,舅舅又幽幽地歎了口氣。
“舅,林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唉,她現在已經是阿福家的媳婦了,這是清明之後的事了,也難怪你不知道……”
舅舅看我又是驚訝又是困惑的目光,開始和我說起林幽的事來。
途中,小寶睡著了,舅母進廚房來打下手,聽見舅舅說舅母的事,也時不時來上一兩句。
由此,我整理出了林幽的事。
原來,清明過後的某一天,林母突地罵罵咧咧地帶著林幽回了十八彎,林幽向來乖巧,又作為十八彎裏第一個考出去的大學生,還是風風光光的私企白領,在十八彎中自然也備受關注,見林母氣色不好,眾人雖然心裏打結,但還是禁不住心裏的好奇,上前去問。
沒想到,隻要是一上前去問的,就會被林母罵個狗血淋頭,不僅如此,到後麵,林母還附帶著將所有圍觀的人都罵了個遍!
要說這林幽有出息雖然風光了整個十八彎的人,但最風光的還是她們母女,林幽的好脾性讓人喜歡的也是她本身整個人,卻不包括她媽。
林母也不知是怎麼帶著個女兒來著山坳坳的,反正自一開始搬來十八彎,就沒給過十八彎的人好臉色看,向來高昂著頭,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好在山裏的人多數淳樸,她又有個好女兒,加上她一個人來到山坳坳裏,眾人也隻當她是受了啥情傷,所以也不多跟她計較。
但這次罵得也實在太狠了,弄得一群人灰頭土臉,好像活著都是汙染空氣,浪費國家糧食似的,眾人罵罵咧咧著回家,那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的心頓時被潑得冰兒涼冰兒涼的!
而林幽母女回家後,門便一直關著,林幽從未出過門,期間林母也隻出來過兩次,去的還是阿福家。
阿福脾氣暴躁,和村中人都不見得關係有多好,更別說向來眼比天高的林母了。
兩人這一碰麵,著實是引來不少猜測。
有好事者前去問阿福,但阿福笑得咧咧的,像吃了蜜糖似的,但就是啥也不說。
更有好事者趁林母第二次去見阿福時想偷偷進她家問問林幽,卻恰巧被從阿福那兒回來的林母撞見,又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下,本來還想知道這到底是咋回事的眾人登時沒了想知道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