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往上移去,隻見一隻透明的小玻璃瓶子輕輕顫了顫。
我想起剛才我聽到莫黎說的那一段話,想起之前我叫許仙出來時瓶塞還沒打開,我叫他出來他卻聽到了,我腦路一通,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這情況,鐵定是莫黎在說著那一段話的時候,許仙不合時宜地發出了某些聲音,然後,莫黎惱了,莫黎怒了,莫黎尷尬了,但又忌憚著許仙是隻鬼,也怕自己發出點什麼大的聲音又招來了雅微家人,更怕吵到雅微休息,所以,敢怒不敢言,隻能吹鼻子瞪眼了!
想到這裏,我竟莫名想笑。
旋即我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莫黎說的那話我聽了不該是感動嗎,怎的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娘啊,我們這幫人真是……
我一拍腦袋,我和莫黎這性子,得改啊!
聽到聲響的莫黎回過頭來,見我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麵色更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回過頭去時,卻是撅起了嘴。
我忍了笑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乖。”
她頓時詫異地看著我,問道:“你都知道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這樣子,還有剛才那話,好像露餡了啊……
在她又羞又惱的神情中,我小聲地幹咳一聲,默默地將我原本做的位置搬得離莫黎遠了一點。
床頭上的那隻小玻璃瓶輕輕顫動了會兒,雖然看著不明顯,但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發現,那隻小玻璃瓶在不斷地往與莫黎相反的方向挪去。
我頓時想起我舅舅那邊一種被當地人叫做“狗母蛇”的四腳蛇,那種蛇長得比較醜,又屬蛇類,人怕它,但它一見人也會立即躲起來。
而莫黎和許仙現在這種情況,簡直像極了狗母蛇和人之間的狀況,不同的隻是換了個名詞,由人怕狗母蛇,狗母蛇也怕人變成了人怕鬼,鬼也怕人……
第一次發現,許仙這千年老鬼竟如此呆萌!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就笑噴了。
當然,迎接我的自然是莫黎又羞又惱的大大白眼。
而那頭,許仙帶著瓶子往外挪的速度加了加。
我一摸額頭,終於明白了雅微以前和我們倆說過的一句話……你們兩個,就是兩個逗趣,啥嚴肅一點的場景被那麼兩個一鬧,準能爆出笑點……
當然,這不是雅微的原話,但意思是這樣……
而現在,雅微在床上沉睡,對外界毫無知覺,我和莫黎、許仙二人一鬼間卻爆出這樣的笑點,著實是……詭異!
要是雅微知道了這事,準要狠狠地給上我們兩個一個大大的白眼,而後抱著肚子在床上大笑起來!
這不,此事一出,沒幾分鍾,我和莫黎便雙雙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而後,兩個逗比各自移了移自己的凳子,挨在一起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給雅微講起了睡美人的故事……
床頭上的那隻小小玻璃瓶顫了顫,隔著個玻璃瓶看不清鬼身我和莫黎都感覺得到許仙的深深無言,而我和莫黎很有默契地選擇了無視,講完睡美人的故事後開始給雅微講起了一千零一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晚上時,我和莫黎都不打算回去了,同時也拒絕了蕭阿姨給我們倆準備房間的好意,而是直接守在雅微房間裏,想的,就是希望雅微能在醒來後第一眼就看到我們倆。
對此,知性優雅的蕭阿姨臉上閃過非常感動的神情,而我和莫黎想起我們先前的那一茬子事,卻是羞得不要不要的。
到了晚上時,我和莫黎自然是繼續呆在雅微房裏守夜的。
這一晚,我和莫黎已經將我們倆想到的一千零一夜裏的故事都講完了,開始講安徒生的格林童話裏的其他故事。
與此同時,這一晚深夜的時候,我和莫黎開始不再緊挨著坐在一起,反而開始一邊一個分別坐在雅微床頭兩側,繼續著我們的故事。
最後,能想到能搜到的故事都講完了,我和莫黎兩個人四隻眼,困得眯眯地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始唱起了《同桌的你》……
床頭上的那隻透明玻璃顫動的頻率越來越高……
據說,早上五六點時,當雅微醒來時,看到的便是我和莫黎兩個一邊趴在雅微床頭前一邊留著口水唱著《同桌的你》,此後,前來夜探雅微的蕭阿姨也發現了這一點……
當然,這事我們兩個當事人是一概不知的,我們倆隻知道,我們醒來時看到的是雅微一雙看看我又看看莫黎,頗有興致的大眼睛,而後,我和莫黎一擦嘴角口水,雙雙張開雙臂,在雅微嫌棄的小眼神中熊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