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白光從我脖子處傳來,我眼珠一轉,看到這白光是重新歸公的玉佛發出的,不過,它上麵似乎灰暗了些,不知是不是耗費過度了。
而這時,我發現,那恐怖的“桀桀”怪笑消失了,水塘消失了,我的身體也能動了!
想起剛才我那突如其來的求死欲望和漸漸被水塘淹沒時的快感,我心裏就一陣後怕。
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被鬼祟迷了心竅,在鬼祟的幻境中自溺而亡了!
可是,就憑那幾隻水鬼,真的就能這樣控製我嗎?
項揚和活死人那幫也是因為她們,還是她們也是受人控製?
我抬眼看去,隻見四周依舊是灰蒙蒙的環境,這也意味著,我還沒能逃脫,女鬼們不見了身影,也意味著,她們身後應該真的有人控製。
可這人,是誰?
和雅微出現問題,又有什麼關係?
我低下頭,看到我腳上並沒有綠色屍液,也沒有白色蛆蟲,心裏便明了了……剛才的綠色腐肉骷髏頭也是假的,都是幻境罷了。
但我一雙腿又酸又痛,腳上也有灰塵,還有一些地方被劃破了,一顆顆小小的血珠從劃破了的肌膚中冒出來,不痛,卻看得我心裏絕望。
就算那些東西都是假的,但我的的確確是不受控製地走了很長一段路。
哎……血,中指血!
想到中指血,我忍了一手灰,看著下不去手的衝動,閉眼將左右中指往右手拇指和食指間一遞,再一掐,中指上頓時就冒出了血珠。
我往四周望了望,也不知要怎麼用中指血,便擠著血往我身上畫符。
我符學得不好,也隻能在襯衣和褲子上分明畫了幾張中指血畫的辟邪符。
冷風呼嘯,我渾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嘴唇也開始打起了哆嗦。
我摸摸口袋,發現裏麵還有兩張辟邪符,忙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祭出來。
黃符成功催動,符火燃燒,可那灰蒙蒙的環境卻沒消散,這顯示出,我還在鬼域裏。
也不知項揚現在怎麼樣了,他還被我不小心用辟邪符直接燒到了,處境會不會比我還危險?
想到他,我心裏又是疼又是癢癢。
他心裏一直裝著別人,我幹嘛還要想他啊!
真是賤!
我冷笑一聲,看著四周灰蒙蒙的環境,開始閉上眼,跟著我心中的感覺走。
在我看過的一部靈異類型的動漫裏,女主角遇到了鬼打牆,她當時就是靠閉上眼睛走出去的,所以我也想試試。
等睜開眼,我發現我四周還是灰蒙蒙的環境。
一句話頓時飄過我的腦海……騙小孩的!
然而我一個二十歲的還是信了!
我暗罵一聲,隻好睜著眼根據第六感找了個方向繼續往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我在身上畫的符起了作用,一路上,雖然我走不出這個鬼域,卻也沒再遇到什麼髒東西。
直到我走著走著,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突然出現一座土墓,墓前罕有地擺了一張半米高的小石凳,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留著一頭打理得十分好的長發女子麵對著墓碑坐著,雙手抬起,指尖捏著一把紅梳子,正梳著頭。
我看著這女子的背影,瞬間愣住。
這身形,分明是雅微啊!
之前雖然說我覺得她有問題,項揚也說來這兒可以找到答案,但雅微出現在這兒,是不是太詭異了!
不,不,不對。
聽項揚之前那樣說的話,雅微應該是被控製了。
我定定心,偷偷拿出我僅剩的一張辟邪符,往雅微那兒走去,一邊走一邊叫著她的名字:“雅微?”
她仍在梳著頭發,對於我的走近,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我心裏越發肯定她現在是被控製了,也覺得,所有的事,應該就是指向控製了她的那東西。
這樣想著,我往她那兒走的腳步不由放輕放緩了些,受傷捏著的符也緊了緊。
就在這時,她梳頭的動作突地一停,我心裏也跟著一個“咯噔”,腳步一停,捏著辟邪符的手更緊。
“雅微?”我再次喚道。
她身形微微顫了顫,對著我這邊,緩緩扭過頭來。
一寸,兩寸……
側臉扭來,果然是雅微!
但當那一張臉完全扭過來時,我卻發現,這是我的臉,是我瘦臉又中分之後的臉!
我想起我早些時候在夢裏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現在又看到這個,頓時被嚇得往後一退,顫巍巍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呀,”她勾唇一笑,拿著梳子的手緩緩抬起來,再次梳起了頭發,“我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你的臉就是我的臉。”
她再次一笑:“或者說,我是蘇陌瑜,你剛才踩到的頭,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