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收拾著床鋪,一邊扭過頭來看我,微微挑眉:“你也發現了?”
我一個白眼翻過去:“我沒那麼笨好嗎,而且,他白天見到警察的時候雖然不至於被嚇哭,但好歹也還是害怕的,怎麼今晚他就這麼淡定了?”
他沒理我的白眼,繼續扭過頭去鋪床,說道:“確實有問題,白天是人,晚上是活死人。”
“什麼活死人?活死人不是植物人嗎?”
“把植物人說成活死人隻是你們的說法,在我們鬼類裏,活死人說的是一個人和一隻鬼共生的狀態,白天,身體歸人用,晚上,歸鬼用,但不管是人用還是鬼用,外表特征依舊是人,不像我們這些附身的,沒呼吸沒心跳,手也冷。”
“這是怎麼回事啊?”
“雙胞胎還未出生時,母體營養不夠,一方將另一方吞噬,就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項揚答道,又輕笑一聲,“嗬,怪不得我說怎麼怪怪的,原來是這樣,今晚,好玩了。”
項揚說著,身子一翻,就翻上了床。
我很無奈地看著他:“多少年了,還能睡?”
他拍拍床鋪,翻了個身,淡淡說道:“上來吧,我都弄幹淨了。”
我猶豫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爬了上去,卻不敢看他,便將背背對著他,靠外睡。
他突然直起身子來,俯身就往我這兒靠來。
我被嚇得身子一抖,直接從床上翻開了來,雙手捂胸,防備道:“你幹嘛?”
他微低下頭來,一隻手扶住額頭,很無奈地歎了口氣。
“嗬嗬。”見此我就知道我神經質了,臉一紅,幹笑兩聲,還是為自己辯白道,“不怪我啊,你之前來年說都沒和我說一聲就讓我和你演那個戲,嚇到我了,嗬嗬……”
他聞言鬆開撫在額上的手,看著我認真說道:“嗯,是我不對,不過情況情急,我好像沒空和你說。”
“哦,這樣啊,那不怪你了……哎,不對啊,你不是鬼嗎,怎麼從下麵出來後他們都快出現了你才發覺到他們的氣息?”
他眸子閃了閃,語氣有些凝重:“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聽到這裏,我也默了,心情有些沉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他伸出手來:“來吧,上來,地麵涼。”
我點點頭,將手搭上他的手,他手上一用力,就將我從地麵拉了上來。
而後,我又感覺他手中一股微涼之意滲出,緩緩彙入玉佛和玉鐲上,又化為暖意淌過我周身,祛除著我體內的寒意。
我心裏一暖。
他摸摸我的腦袋,說道:“快睡吧。”
我點點頭,躺下去,他也躺了下來。
這次,不是背靠背,而是麵對麵。
可我心裏老實覺得怪怪的,心裏又慌,而後,沒幾秒,我就不爭氣地翻了個身。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我耳朵一紅,裝死地閉上眼睛。
整個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邊一靜,外邊就傳來那幾個B大研一學生走路的聲音,其間還有說黃卓的那女生抱怨的聲音。
不多時,就傳來了那女生提議玩筆仙的遊戲,而後,是那嬌俏女生被嚇哭的聲音。
不知又過了多久,那邊竟然真的傳來了召喚筆仙的聲音。
“這地方這麼多鬼,他們幾個不會出什麼事吧?”我抿抿唇,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問道。
“誰知道呢,反正那個活死人肯定知道這地方鬼多,還玩,和我們沒關係。”項揚淡淡答道。
“那會不會就是那個活死人引著三個來要害死他們的?”
“活死人要殺人,哪用這麼麻煩,別想了,睡吧,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的。”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但也睡不著。
我偷偷扭過頭去,看向他。
隻見他半磕著眼皮,濃密修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也不知睡著沒有?
不過,鬼好像不用睡覺,就要吸吸鬼氣就可以了吧?
初次見他時,他說聘禮放床上,自己先去睡覺,估計那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從沉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正想著,他突然睜開了眼皮,一雙烏黑璀璨的眸子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我。
“怎麼了嗎?”
“咳咳,沒事。”到底是有點做賊心虛的意味,我幹咳一聲沒,立即轉回頭去。
我能說,其實我又想問問我臉的事嗎?
都這模樣了我也不好意思說了,忙甩甩腦袋,想著還是等回去了去問問卓凡吧。
背後的項揚目光飄向某處,隻淡淡一眼就收回,接著,磕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