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快要進村子時不管在路上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理會嗎?”
他一邊看我,一邊伸手指了指我的腦袋,初看時可見他眼神中頗有些怒我不爭的責備,細看,怒我不爭的眼神深處卻又有著寵溺的意味。
我眼眶頓時紅了起來:“我還以為你……”
看他一臉疑惑的模樣,我實在不好意思說我看到他用著宮哲的身,臉卻變成了那具死屍被撞得血肉模糊的臉的模樣。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一黑,也不說話了,回過頭去繼續開車。
我動動唇,卻不太敢說話,更不敢問剛才那啥美女戲水是怎麼回事,便靜下心來,自己去想其間道理。
在來之前,項揚就和我說過,一個地方的風水越好,被破壞後,風水便會越差。
項揚祖家當初選在楊安鎮的下水村時,便以他家為中心,將全村的風水進行全局改動,集聚四周天地氣運。
但自從項家被血洗後,村子的風水局就被改動了,氣運已經吸引不到了,陰氣卻在慢慢滋生,於是,慢慢地,下水村四周的植物開始不能過活,家養和野生的動物都開始死絕,下水村民也開始搬走,慢慢地,下水村也就成了一個空村。
隨著陰氣的滋生,下水村附近的孤魂野鬼都被吸引到了此地紮窩,其中就包括那些原先死在下水村卻沒能投胎,又因著村內風水不能進村的鬼魂,而那些本土鬼魂,也就隱隱成了部分孤魂野鬼的小頭領。
從先前車燈照不了前方多少距離和那些隱約可見的白霧中就可以知道,自下水村風水被改動後,此地的陰氣重,鬼怪多,很正常。
可問題是,剛才我看到的那副美人戲水的場景裏,車子明明在不斷向村裏進駛,按說,車動潭不動,相對位置肯定要不斷變化,可我看那水潭,怎麼就有一種車沒動潭也沒動,我就坐在某個地方看那些“美女”戲水的感覺呢?
而且,怎麼就那麼合適,我剛想跳車,車下旁邊就有一塊尖石讓我往下撞?
越是想,我就越是疑惑,就連剛才心裏的那些小九九都直接忘了,直接朝項揚看去。
像是能猜到我在想什麼似的,他解釋道:“眼睛是會迷惑人的,同樣,鬼怪也會迷惑人。時間和空間之間存在相對性,你剛才見到的情況也存在相對性,車動眼動鬼怪動,車靜眼靜鬼怪靜,也是這個道理。”
我癟癟嘴,一臉苦相地看著項揚,蔫蔫地隨口問道:“我說你沒死前是不是學工科的?”
沒想到他倒是點點頭,很理所當然地應道:“是啊,沒得學的時候在家自己學,有得學的時候去學校學,風水這些東西可離不開工科。”
我頓時:“……”
他繼續開著車,沒半點繼續回答的意思,我不得不拉下麵子繼續問:“我說項揚啊,你能不能說簡單點啊,藝術生表示,聽不懂啊喂!”
“說簡單點,就是這兒陰氣重,能影響你的視覺,你坐在車上,身子在跟著車移動,眼珠在隨著場景轉,鬼物可能也在跟著轉,也可能沒有轉,反正,在你看來,你沒動,場景也沒動就對了,但如果你真的動,那結果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癟癟嘴,除了死得不能再死外,其他的還是沒聽懂啊。
不過,我也不好意思再說我沒聽懂了,也許等我以後有本事了自己就能摸索出來了呢……至於死啊,我還沒死呢……
我默默地安慰著自己。
“那我看到的水潭鬼影,你看到了嗎?”
我想起我看到的那些能令我這個女的都氣血澎湃著想噴鼻血的身材,頓時像隻妻管嚴的凶狠老婆,盯緊了自己的老公,看他有沒有精神出軌。
然後,我就見項揚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抽,白眼再那麼一翻,意思已經很明顯……我本來就是鬼,喜歡陰氣,這些小東西能咋滴我了!
我也明白自己抽瘋了,摸摸發燙的臉,咕噥道:“這東西對你沒影響還不拉我一把。”
“你這丫頭,不吃點苦頭怎麼知道學乖。”
在我幽怨的眼神中,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他說著,俯身過來幫我解安全帶。
我往前一看,隻見車子就停在了村口的第一間房子前,那房子的大半邊房子已經塌了,剩下的半邊屋子都成了殘壁破垣,門匾砸在地上,沒有蛛網,隻布滿灰塵,卻有一種死寂般的詭異感。
大木門雖關著,透過紙糊的窗戶上一個又一個破洞卻可看見裏麵黑幽幽的場景,不由讓人自心底到背脊骨都幽幽地散發出透心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