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麵黑漆漆的路，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一遍遍地想著咒語和對應黃符的模樣，以及，出發前項揚和我交代過的事。
越往前開，屋舍越來越少，荒草越來越高，前路也越發黑暗。
吱吱呀呀不知名的蟲鳴聲貫徹耳中。
坑坑窪窪的土泥路上，即便開著的是越野車，也可感到微微的顛簸。
我的心也跟著上下起伏，掌心裏不由自主地就緩緩滲出汗水。
我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專注開車一臉平靜的項揚，握緊拳頭，緊咬著牙，心中不斷默念著咒語。
我知道，就算我怕，我也不能在項揚麵前露出太多懼色。
他身上肩負了太多東西，我越是怕，他也越會失望。
我不想看見他失望的樣子。
漸漸地，四周的蟲鳴聲似乎越來越小聲了，再過一段時間，我豎起耳朵去聽，卻連一絲蟲鳴聲都聽不見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汽車開動的微小聲音和我慢慢變得壓抑的呼吸聲。
溫度似乎在慢慢下降。
我開始將目光放在車前。
可越看，我就越是發現更多讓我心慌的東西……我竟然發現，原本可以照到好遠一段路的強勁燈光現在不過可以照到前方三米的距離！
隨著車子的前進，那燈光可照亮的距離還在不斷縮減，甚至用肉眼也隱隱看見淡淡的白色霧氣！
也不知，那些白色霧氣是個什麼東西！
“可兒。”
項揚突然喚我。
我扭頭看他。
他也微側著臉看我。
車內原本十分柔和的車內燈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燈光已經變得十分暗淡，似乎下一瞬就要直接滅了下來。
他的臉籠罩在陰影下，眼中的水光已經斂去。
隔著宮哲的臉，我仿佛能看到他的臉也是一副認真專注的模樣。
“可兒，我要關燈了，你要是怕，就閉上眼睛，但不要試著去感受周邊鬼怪，這裏的鬼怪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數目眾多，看到了會傷到你的眼睛。”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
外邊的燈光瞬間暗了下去，整個世界，獨留黑暗。
“我不會讓它們傷到你的，別怕。”
他的聲音傳來，並不十分溫柔，卻如暖流，緩緩流淌過我的心，安撫著我對前麵未知的恐懼。
車子繼續前進，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前麵有水聲和女子們嬉笑的聲音。
我有些奇怪，下意識就睜眼往那邊看去。
車子還在繼續前進著，透過晃動的車窗，外邊全是黑烏烏的一片，那些女子嬉笑的聲音，就是從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傳來的。
我疑惑地眯眯眼，好像自我睜開眼後，便沒再聽見水聲，而且那些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嬉笑聲似乎也分散在黑暗之中了？
四周隻有笑聲傳來，其他的什麼也沒有，這些鬼怪似乎真的如項揚所說的那樣隻是小鬼，隻是數目眾多罷了。
但聽到這層層疊疊的笑聲，我心裏還是一緊，忙扭頭往項揚處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車子還在開動著，我知道他還在，便壓了壓自己有些壓抑的心頭，打算繼續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