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話音一落,再睜眼時,已見宮哲的身體已經倒在車椅上,項揚微垂著眼,魂體安靜地坐在宮哲身體旁邊。
恰好到處的白膚,薄唇挺鼻,微微上揚的眉,褐色的中山裝……
還是熟悉的麵貌,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中山裝。
項揚嗬,真是拿你無可奈何!
我猛撲過去,一把坐在他腿上,將唇湊上去。
冰冰涼涼,還是一樣的觸感。
他眉眼微微一抬,眼中平靜褪去,絲絲喜悅開始跳動,整雙眼如衝破烏雲的太陽,明媚耀人。
不一會兒,他就化被動為主動了。
我由著他親了一小會兒,接著便將頭一偏,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又用力咬了口他的唇,語氣並不十分清晰,卻異常堅定地說:“項揚,這次我能理解你,但下次,你要還是什麼都不告訴我,就引局帶我下去,我學好道術後一定第一個滅了你,讓你下聻境當聻鬼去!”
他同樣側過臉,親了一下我的唇,輕笑道:“丫頭,謀殺親夫可是要下地獄的。”
“那也比你下聻境好,至少我在十八層地獄還有機會爬上來投胎。”
“好,我讓你殺。”他說著,又吻過來,似乎還說了一句,“可我舍不得你下地獄,再騙你,我辦完事後自己來殺……”
這後半句話,很快就淹沒在吻中,我也聽的不太清,隻一瞬,便在我腦海中遺忘。
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十點了。
項揚讓我先去洗了個澡,我洗過後,他便進去了,我在外麵吹幹頭發後直接躺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很快他就出來了,出來的卻不是宮哲的身體,而是他自己的魂體。
“在想什麼?”他俯下身來看我,一張臉明豔動人。
我翻了個身,搖搖頭,很誠實地說:“明天星期五,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學校。”
“那你去不去?”說著,他順勢坐了下來。
我半撐起身體,想了想,最終抿抿唇,答道:“去,總是要麵對的,而且你也和我說了,我需要磨礪。”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眼裏滿是寵溺:“那我陪你去。”
“嗯!”我點點頭,順勢掛在他脖子上,“你怎麼又從宮哲那裏跑出來了?”
項揚聞言又一個白眼翻了過來:“什麼叫跑,出不出來是我的自由!”
我被翻白眼慣了,也不在意,臉不紅心不跳地接話:“那你出來幹嘛?”
他眸光微微沉了沉,正色道:“我需要快點恢複力量,待會就要進銅鏡裏配著聚陰陣吸收那兩顆鬼丹的力量了,宮哲的身體先泡著。”
“哦。”我點點頭,“話說我還沒問過你呢,鬼丹到底是什麼啊,像妖物內丹一樣的東西?”
“嗯,差不多,動物產生靈智之後,身體裏會慢慢結出妖丹,修為越高,妖丹越強。鬼裏麵則是鬼修體內才會有鬼丹。”
我皺眉,不解地說:“聊齋看多了,妖修好理解,但鬼修什麼定義啊,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宮哲死了不能成鬼修的。”
“普通人死後都是直接到地府九幽區去排隊等投胎的,那些人死後的魂體隻會一些簡單的變臉和飄行,並不算在鬼修裏麵。”
“隻有那些死後在養陰地養了很久,或那些死時有極大怨氣以及那些被人煉過的鬼才會成為鬼修,當然,有些普通鬼魂機緣巧合之下也能成為鬼修,隻不過這樣的例子少之又少,可以忽略不計。”
他說到被煉過的鬼時我心裏就緊了緊,抬眼看他,可自從習家那邊回來後,他臉上便再沒流露出任何傷感的神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五年煉鬼之中養成了怒傷不外露的習慣,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是難過的。
“明天還是我自己去吧,你乖乖呆在銅鏡裏吸收鬼丹,恢複實力要緊。”
他頓了頓,才問我:“明天全校都會知道你和‘宮哲’,你一個人承受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