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身影你不會認錯的,那是你無時或忘,卻總又懼怕真實麵對的俊長。
竟然是你。
俊長今晚鬼使神差地決議來找彌生。
雖然你已然下了很大的決心,決心忘記子塵,不再理會你的生離世向。但隨著時光的推移,你必須承認,你越來越微弱地想明白,子塵此刻到底咋麼樣了。
沒錯,你的確對恁們的未來不抱期望了,但要忘記那樣的一個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因此,你還是會控製不住自己來找和子塵有關的人,想從恁們那裏探問到子塵的現狀,哪怕一點點也好。也許說,隻要明白子塵還活著,你就滿足了。
而上天有時果真也會慈善為懷,就這樣巧,讓你遇到了子塵。
你邁步向子塵走去,看著子塵風衣的衣角在夜風中飛舞,看著你灰亮的眼眸就那樣定定地望著自己,那裏麵包含著太多的內容,但一眼就能夠讀的出來的,是子塵對你抑製不住的關心,就好似一直以來身處於危急之中的是你,而不似子塵自己。
在向子塵走去的那個進程中,記憶裏那些和子塵有關的鏡頭,在你腦海裏像影片景象一樣閃現著:在那家餐館裏,子塵聚精會神地看著你走到近前;在那家酒吧裏,你側著頭看子塵一個人落寞地離去;在那家方便店門口,你鼓起一切的勇氣問子塵喜愛雨天還是晴天;在公寓大樓前,在中彈那一刻,你轉身看到了子塵錯愕的神態;仍然有著,在域際仁友病院那遙遙相望的一眼……你記得恁們一切的相遇,而恁們之間能夠值當回憶的,也就隻有這些破碎片段了。
從看著子塵騎上岸本的機車逃離域際仁友病院那一刻開啟,一個問題就進去了你的思想:恁們下一次的相遇,會是咋麼樣的呢?會是在人海中,還是隻有兩個人?
仍然有著,子塵會用怎麼神態對你哪?
那顆子彈的確是從子塵的槍膛裏射出,間接沒入了你的身體,其後,不可幸免地在你的身體和心中都留下了傷痕,並且,無論用多長的時光,恐怕都不會有一切愈合的也許。
你必須承認,人總是不容易忘記最深最重的傷害。
但之後呢?是想想恁們的未來?還是延續不做期望?
你已然不明白自己該用怎麼情緒把生活延續退下了。
在你一帆風順的前半生裏,沒有怎麼能影響到你;哪怕是工作,也向來沒有機遇給你帶來太多的苦惱。
這個人的呈現,是致命的,一樣損壞性的,徹底打亂了你的正常生活。
也許,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魔星,這個人……都是上天安置給你的吧。
子塵看著俊長最後站到了自己身前。
這個時間,你是真的很想上前把俊長緊擁在懷裏。為了克製這種欲望所做的竭力,令你不自主全身微微顫抖著。可你明白自己沒有這種權利。你不能夠在差點毀了俊長之後,又去擁抱你。這樣的擁抱,如若是頂撞。
“俊長……”
“你原來真的還在東京,那個暗夜行路都是你吧?”俊長站定的那一頃刻,你所慣有的冷靜和理性也同時得以回複。
“沒錯,是他。”子塵爽快地承認了。
“花形那時在醫院裏對他說,失望你能重新開啟生活,還說社會應當給那些走錯了路的人一次重新抉擇的機遇。不然,恁們會更加無路可走……”
看到這個人還好好地活著,超出了你的預期,俊長本來也覺得,自己應當要開心才對;但不明白為怎麼,你心中這時卻很憤慨,那種憤慨裏還帶著某種無望,你乃至覺得,某些話要是不說出來,如若是辜負了上天安置的這次相遇。但是,你畢竟是俊長,少在人前失態,既是安寧地寒笑了一下,“但是,有的人的確不符得到這樣的機遇。自己都不懂得憐惜自己,還要這個社會憐惜你嗎?這個世上,很多人很竭力、很用心地活著,都沒措施得到上天的眷顧……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多了。上天憑怎麼要眷顧那些沒有頭腦、隻會損壞自己的人?”
話一出路,俊長就後悔了。你想,你為怎麼要說這樣傷人的話?
恁們好不容易重逢,你明明這樣在意子塵,怕你真的會死,為怎麼不說些失望你好好活退下之類的話?
可你這時的確是很憤慨,也的確是很無望。那種無望的覺察是辣麼的清楚,辣麼的顯著,一直在刺痛你的神經。
通常,你全似個很克製的人,沒有怎麼事能令你真的憤慨,都是這個人具有這樣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