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竹林分外蕭瑟,滿地的幹枯竹葉,被疾風吹的漫天飛揚。
一個一身黑的人,負手而立,暗啞的聲音響起:“眉竹,這次去魔教怎麼樣啊?”那人慢慢轉過身來,露出臉來,在月光下眼下的疤痕顯得分外可怖,原來不是別人。正是崔玉郎的啞巴妻子,綠心。
眉竹扯開裹在臉上的黑布,咯咯一笑道:“姑姑放心,舒夫人很喜歡我,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了,我說過我想要的一定會得到,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綠心蹙眉道:“你也不要得意過頭,沒拜堂,沒有入洞房,一切皆有變數,你要把東方空月掌的心牢牢握到自己手心兒裏,讓他願意為你做一切,才是你真正應該做的。”
眉竹點頭道:“我曉得的,表哥本就對我有情。隻要我們順利的找到寶藏所在,有王牌在手,才不怕出現什麼變故。”
“喬謹那邊如何?你們確定能控製的了她?如果她臨陣倒戈,你就要暴露了。”
眉竹嬌笑道:“她的女兒和“丈夫”都在我們手裏,她能如何?再說我答應她,絕不會做有損禦風門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情,這個女人是出了奇的固執。”
綠心道:“他們喬家是幾代禦風門的奴才,骨子裏都流著奴才的血液,想改啊,很難。你呢,據我所知,禦風門的人可是待你極好啊,如果有一天,禦風門擋了我們的路,你當真下得去手?”
“極好,嗯,他們對我是極好。”眉竹笑了兩聲,又道:“他們對展顏是什麼?別看她年紀小,卻是一身的狐媚本事,從老到小,哪個不對她好。就連那個崔玉郎恐怕也是對她另眼相看吧。”
綠心眼底閃出一抹恨意:“不用著急,在我們離開這裏之前,一定會解決她。”
齊君竹伸開手指,看了看自己手道:“這樣最好,看到那一張越長越美的臉,真忍不住想抓花它。”
“這個,不難。以後留在你手裏,隨你處置。”
眉心摸摸自己臉,歎道:“姑姑,當這個懦弱膽小的齊君竹還真是當膩了呢。”
“我還擔心你當齊君竹當上隱了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魔教,千寶穀。
東方空月一身雪白儒衣,領口處翻出一圈白狐皮毛,平添了幾分貴氣。他立在回廊了紅木欄杆旁,欣賞庭畔隨風飄落的梅花。伸開手接住幾片花瓣,心裏微歎,即使是迎著風雪寒霜傲然綻放的梅花,終究也會落下,被人踩在腳底下,任人踐踏。
正當垂手放掉花瓣之際,回廊盡頭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東方空月轉身,遠遠瞧見一一身黑衣的矮個子青年,快步走來,走到他麵前不近不遠處,恭順單膝跪地道:“少主,劉彥前來複命!”
東方空月微微點頭道:“起來吧,事情如何?”
劉彥道了聲是起身回道:“少主,七音和尚我已經順利解決。”
“你可以保證他死前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此事?”東方空月蹙著眉頭問道。
“這個……屬下該死,不能保證。因為這和尚的腿腳功夫極好,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給我的追蹤帶來了不少麻煩。當我追到他時,他一個人住在客棧,就先下了迷藥,然後才殺了他。”劉彥想了想又道:“不應該啊,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能逮到人就說吧。”
東方空月緩緩道:“你都說他不安常理出牌了,你該把客棧的人全殺掉才對。”惡毒之語涼涼地吐出,越發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
“少主……這……這是因為屬下發現禦風門的高手也在那裏,屬下不敢妄動,恐弄巧成拙。”劉彥心中一緊,當初因為自己立功心切,而且那迷藥對於禦風門的人根本就沒用,打也打不過,也隻有心存僥幸罷了。
“禦風門?誰?”
“應該是禦風門的小輩弟子,兩男一女,看樣子功夫應該不錯。”
“可看清長相?”東方空月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句話“我們是鄰居啊”,她既然和天霖是鄰居,而且她的輕功路數有些怪異,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像。莫非她也是禦風門的弟子不成?
“沒有,我是半夜才到那裏,隻是依據這麼多年習武的經驗判斷的,長相沒來得及看清。”
東方空月若有所思,過了許久才想起有旁邊還有真一人,道:“下去吧。”
劉彥轉身退下。
如果她是禦風門的弟子又怎麼會在文王府出現,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要不要向表妹求證呢?兀自搖搖頭,不行,現下已經和她有婚約,向她口中問起別的女孩的信息,終究不好,況且眉竹那麼柔弱,那麼善良,派她去做細作已經很對不住她了,怎麼能去忍心傷害白蓮花一樣的她呢?
東方空月淡淡苦笑,展顏啊展顏你真是把難住了,你這個謎我要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