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宇的窗子也是用上等的紫琉璃鑲嵌而成,從遠處看晶瑩剔透,光彩奪目。門口站著兩個麵容姣好的丫鬟,黃襖紅裙,卻不豔俗。見到東方空月,含笑欠身,撩起厚厚的門賬,東方空月走了進去,碧梧留在外邊。
進了門溫度陡然上升,東方空月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熱的感覺。
一個小丫鬟機靈的接過梅花,找了個碧絲琉璃瓶插上梅花,擺在案幾上。
“空月來了,好久不來看娘,是不是把娘忘了?”說話的是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中年婦人,一雙張揚的丹鳳眼帶著絲絲笑意,看不出多大年紀。她以極優雅地動作半躺在矮榻上。她就是東方子楓小妾,現在的正牌夫人舒璃。當年東方子楓家逢大難,他沒有救他的原配夫人,而是拚死把這個小妾還有滿月的嫡子都帶了出來。嫡子後因患病不久就死了。因此,他的叔伯們對此十分不滿。雖然知道東方空月是東方子楓唯一的血脈,卻一直對著母女二人心存芥蒂。
東方空月在案幾旁邊坐了,笑道:“母親哪裏話,兒子當然不會忘記您,是您說的要勤於政務,兒子一刻也不敢忘。”
舒璃起身坐起來,攏了攏發髻,嘴角含笑打量著他,許久才道:“兒子,你的眼睛好像變亮了,這次去辦事,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什麼人?”
東方空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眼睛裏似有流光浮動,繼而便笑了:“母親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可是擔心我被什麼女人給迷住了?”
舒璃也笑了,搖搖頭:“你啊,就是不懂做娘的心。就算我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啊,誰讓我隻你一個兒子,萬一你帶回個盛氣淩人的丫頭,天天氣我,那如何是好?”
東方空月端起冒著熱氣的白玉茶杯,吹了吹,抬眼道:“母親多慮了,這婚姻大事還你要您做主為好。”
“我兒真是孝順,聽你這麼說為娘我就放心了。對了,還有件事,魏氏給我來信了。”
東方空月斂下笑意:“她說了什麼?”
舒璃擺弄著幾上的紅梅道:“我兒這麼聰明,連拓跋菀那個女人被騙了,你會猜不出來?”
東方空月挑眉問道:“聯姻?”
舒璃輕笑一聲:“正是呢?她的意思是,你若娶了眉竹,那麼,身後的那隻力量全力支持你當上魔教教主。”
東方空月略一沉吟,隨後懶懶道:“她會那麼甘心當一顆棋子?也許她也把我們當成她的一顆棋子,她的野心未必比我們小啊。”
“當一顆棋子有什麼要緊的,最怕的就是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到時候隻能被人侮辱,被人輕視,最後被踢出出局。”說道此處眼睛裏有意思傷痛一閃而過,隨即又道:“何況,誰知道到最後被利用的是誰?難道你沒有自信當這個控局者嗎?嗯?”
東方空月朗聲一笑,語氣悠閑:“母親,難道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嗎?二叔嗎?他隻有被別人操控的份。他也不想想,如果我死了,那些魔教的舊部,真的會讓他當上教主?這個簡單的道理,恐怕小孩都懂,偏他不懂。”
“那個老頑固,自持過高,自從你爹過世以後,這些年來沒少難為咱們母子倆,真恨不得殺了他!”舒璃眼裏恨意翻滾,手裏的梅花枝“啪”的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