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陽見他那鬱悶的樣子,拉起他道:“行了,一臉的怨婦樣,我看了就煩,女孩嗎,說兩句軟話就過去了,有什麼大了不得?你平時得罪了你師父,不是很圓滑的嗎,現在這是怎麼了?”
洛酒梗著脖子道:“我不去,我又沒說錯,她就是欠教訓。都是平時你們都把她慣壞了,完全不知道女孩子的本分,我偏不讓她得意!”這洛酒很小的時候是由祖母帶在身邊,五歲祖母去世才落到了夏尚紅手裏,被封建思想荼毒的餘毒在呢,真的是轉不過這個彎來。
其實公孫陽生長在百年公卿的士族裏,受這種教育更是深厚,隻是這公孫陽為人容易變通,即使他心裏不同意也不會去反駁,更何況是個小女孩使小性子罷了。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有什麼可置氣的?
“好,你真不去,那你就自己難受吧,我看人家小日子過得可無半點別扭。”公孫陽萬萬嘴角,長扇一展,施施然走出院外。
洛酒氣道:“還什麼好兄弟!哼!”
這廂,展顏和喬可欣在綺語閣邊吃邊聊,十分愜意。
“哎,你生氣就對了,如果是我啊,也會跟你一樣的反應。”喬可欣說完,捏著塊杏仁酥放到嘴巴裏。
展顏一把抱住她,裝模作樣幹嚎兩聲道:“師姐,我可算找到組織了!這話怕是我娘都未必站在我這邊。”
喬可欣差點沒被點心嗆死,趕緊把她推開,咳了兩聲,展顏趕緊狗腿把茶水遞過去。
喬可欣灌下兩口水,這才順了氣,道:“你激動個什麼勁?差點嗆死我。那你就打算一直不理他?其實洛酒對女子的態度不一般的男人要好很多。也罪不至死吧。”
展顏歎了口氣,耷拉下腦袋,道:“隻是有些感慨,這個世道真不是女人混的。”下山的幾次,經常看見女人光著身子像貨物一樣當街叫賣,展顏都沒敢駐望,心裏實在接受無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如果是其中之一,會不會有勇氣活下去。
喬可欣也歎了一口氣,道:“理解。這麼多年了,大家這般親密,你不光是生氣,你失望更多些吧。”
展顏眼睛亮亮的,道:“你說的半分不差,的確是失望。”
喬可欣清澈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說道:“所以我以後不要男人,我就要追求武功修為,如果有幸到達最高境界,那就太好了。這是我的理想。”
“你這可是違反律法的哦。”展顏在惜陰書屋的當朝律法典籍裏,發現了個十分無語的規定:女子十八歲不出嫁,父母杖刑,罰十銀。
喬可欣眼神驀然沉下來,道:“我母親早死了,隻有一個沒說過幾句話的父親和幾個我看了就煩的小妾,他們受什麼罰,與我何幹?”
展顏吐了下舌頭,暗罵自己說錯話了,“對不起啊,我說錯話了,讓你難過了。”
喬可欣拉過展顏的手,眼神裏有著說不出的傷痛,道:“你沒說錯,不是不提它,它就不存在。我見識過情愛是怎麼把我的母親害死的,所以我從不抱什麼希望,把整個生命都寄托與人,是件多麼大的賭局,要知道賭博都是十賭九輸的。我不想做一個賭徒。我不想。”
展顏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親,心裏泛起一陣陣酸澀的漣漪。是啊,這情愛還真是不分古今,皆是一場豪賭。
展顏拍拍她的手,輕語道:“好,我支持你。”喬可欣突地眼圈一紅,滴下淚來,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人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