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宋祁，今年5歲，是你的未婚夫。”
我眼神懵懂地看著麵前的小男孩兒，怯怯問：“什麼是未婚夫？”
麵前粉雕玉琢的男孩一本正經：“未婚夫，就是未來你的老公。”
我咽了口吐沫，害怕地瞅了他一眼，小小的聲音：“老公是什麼？”
對麵的人兒皺了皺眉小眉頭，小聲嘟囔著：“媽媽也沒說過……”但很快他又氣勢十足地道：“老公就是未來照顧你一輩子的男子漢。”
於是，年僅5歲的男人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
……
“宋祁，你個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沒別的事嗎？”爸爸皺著眉頭，他極不待見他。
我低下頭，不再敢吭聲。
12歲的宋祁正值變聲期，憨憨的嗓音：“李叔，我就來看看清清。”
爸爸的聲音中帶著不耐煩：“一個臭丫頭有什麼可看的？”他踢了踢我：“你愣在這裏幹嘛？快去幫你奶奶去照顧照顧你弟弟。”
我低低應了聲，手裏緊攥著他給的糖果。
如果被奶奶看到的話，一定會拿去給弟弟的吧。即使弟弟隻比自己小了一歲。
我匆匆走進屋裏，把糖果塞進櫃子的角落。
……“清清啊，你可是姐姐，理所應當的照顧弟弟。你要知道，隻有你弟弟才是你一輩子的指望，你可千萬別做虧待你弟弟的事。”奶奶說。
我點點頭，看著燈光映在地上，暈出一抹暖黃色的光亮。
“你明白就好，清清啊，奶奶問你，櫃子裏的糖，哪兒來的？”
我一怔，忽然不敢再說話。
見我不答話，奶奶的語氣忽然加重：“李躍清，你可別不識好歹。要不是村東頭的黃阿婆保證你是個小子，你爸媽也不會要你這個賠錢貨。這不，年紀小小就有這麼大的心眼。你說，你好意思背著你弟弟吃糖嗎？說，除了櫃子裏的那些，還有沒有被你藏在別的地方的？”
我拚命地搖頭，帶著一絲哭腔：“奶奶，俺沒了，是，是宋祁哥哥給我的，我一塊兒也沒吃。”
奶奶懷疑的目光如針刺般打在我身上，透過朦朧的水汽，我低頭看著自己腳上明顯不合腳的鞋，那是媽留下來的。沉默不語。
……天已經黑透了，寂靜的院落裏傳出弟弟稚嫩的聲線：“奶，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肉。”
奶奶的聲音慈祥而柔軟：“好。”
我蹲在院子裏用力地搓洗著弟弟玩了一天弄髒了的衣服，甚至不敢朝屋裏看一眼今天吃的是什麼。
“清清，清清……”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細微的聲音是從籬笆後麵傳來的，小小的少年隱匿在其後。
我一驚，咬了咬有些幹裂的唇，繼而跑向他。
“宋祁哥哥，你怎麼這時候來了？”我有些氣喘籲籲，在黑夜中，他的笑容是那麼明亮。
“我爸下午剛回來，帶了一些新奇的吃食，我想你一定沒吃過，所以我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他說著，就要把一個油紙袋塞進了我的手裏。
我卻猛地把手往後一縮，我輕輕搖了搖頭：“祁哥哥，我不能要。你給了我，奶奶會很生氣，會罵我的。”然後會把東西給弟弟的。
“所以，你自己吃吧。”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可我就想你嚐嚐。”他小的時候，就是倔得可以。
過了片刻，他噗呲一笑，從袋子裏拿出一塊小糕點塞進了我的嘴裏：“好了，我不讓你奶奶發現，你現在就吃的光光不就好了。”
我不由嚼了兩下，軟軟的甜甜的。
“好吃嗎？”
“好吃。”嘴裏吃著，我糯糯地說。
他飛快地伸手扯了扯我的小臉，接著迅速地縮了回去：“清清，你長得真好看。”
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隻見他的臉上升起一陣紅暈。
“清清，以後我天天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
“丫頭，我跟你說，以後離宋家那個小子遠點兒，知不知道？”
我點點頭，不發一言。
爸爸卻很嚴厲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他保持點距離，省的到時候傳出什麼不好的風氣給我丟人。”
“嗯。俺知道了。”
爸爸歎了口氣，“你這兩年在鎮上讀書，也不知道，宋祁他爸一年前說什麼去外麵掙大錢，拋下了他們孤兒寡母，從此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一個老娘們兒帶著個半大的小子該怎麼活。這不，一月前宋祁那媽就失足掉河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