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農曆新年,葉司嶼還是沒能聯係的上江措,他問同學借了手機,登陸了微博,去私信給江措,可是過了好多天江措都沒有看,手機也一直打不通。葉司嶼私信了檀故,檀故卻說,他也不知道,聽說江措的畢業大戲因為江措突然有急事,要推到來年再拍,但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人像是從自己的生命裏突然蒸發一樣。
葉司嶼趴在課桌上,眼睛無神,教室裏喧鬧的聲音像是和他在兩個世界一樣,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江措的消息了,生命好像突然被抽幹了活力,沒了色彩。
“葉司嶼!”
同桌忽然用力推了推葉司嶼,葉司嶼皺眉,轉過頭,眼神不悅的看著滿臉興奮的儲天明,儲天明手機捏著手機,放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的送到葉司嶼麵前:
“你看,這是不是你演的電影?是不是得獎了?!”
葉司嶼愣了愣,眼神落到儲天明的手機屏幕上,屏幕上是一條新聞,說的是東京電影節最佳劇情片,來自京影的大四學生,江措的導演作品,新聞上配了條視頻,循環播放著電影的片花,葉司嶼在上麵出現了兩秒多的時間。
他一把攥過儲天明的手機,低頭像是被重新注入力量一樣瘋狂的搜索著東京電影節的相關消息。
下周是頒獎典禮,得獎的電影主創都會被邀請到現場參加,葉司嶼的心髒砰砰跳了起來,他又去微博,看到檀故發了條微博,說東京見。他私信問檀故,是不是江措也會去,檀故回的很快,說這個他也不清楚,江措最近似乎不在國內,他是收到製片的消息,讓下周去東京領獎。
葉司嶼眼底泛著紅,有一點江措的消息他都激動的泫然欲泣,儲天明眼神無語的看著葉司嶼:
“你,你就是小配角,你哭什麼呀?”
葉司嶼把手機還給儲天明,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他看著儲天明:
“下周三你的手機租給我一天行嗎?”
儲天明“啊?”了一聲,葉司嶼從口袋裏掏出這些天荊和給他的零花,不多,但從開學攢到現在也有小幾百了:
“我幫你買流量,你租我一天。”
儲天明覺得葉司嶼的行為古怪的很,但也沒多想,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我流量多著呢,你要用就用唄,說什麼租。”
葉司嶼眨了眨眼,點頭:
“謝謝。”
下周三的頒獎禮上有國內媒體全程直播,如果江措去的話,媒體一定會拍到他,想到有可能要看到失蹤了好久的老師,葉司嶼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又開心又難受,心裏揪著酸,裏頭又裹著甜,葉司嶼死死抿著嘴,努力不讓眼底的紅氤氳散開。
周三,葉司嶼拿著儲天明的手機說拉肚子,在醫務室呆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東京電影節的紅毯才開始,國內媒體的直播鏡頭有些糊,葉司嶼看劇組看得眼花繚亂,他聽不懂日本主持人的話,隻能聽著直播記者的翻譯。
紅毯開始了半個多小時,直播記者語氣忽然激動:
“下一個上場的劇組就是《獨行》,獲得東京電影節最佳劇情片,由京影大四學生江措導演,國家劇院著名演員檀故主演,現在《獨行》劇組正在走上紅毯!”
葉司嶼攥緊手機,心髒快的都不正常,他死死盯著手機屏幕,看著紅毯那端慢慢走過來的一群人,一開始靠得太遠看不清,直到劇組走到紅毯一半,葉司嶼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個走在最中央的人。
“嗒。”
猝不及防,一滴眼淚就落到了手機屏幕上,葉司嶼連忙把眼淚擦掉,伸出手肘猛擦自己的眼睛,他緊緊咬著下唇,眼神黏在穿著黑色西裝,表情嚴肅淡漠的人的身上。
他的指尖在發著抖,直到這一組走過紅毯,葉司嶼才大夢初醒一般,怔怔的盯著依然在直播的屏幕。
老師,老師瘦了好多,葉司嶼有些難受,他不想倒回去重看,他打開微博,點開和檀故的私信框:
“檀故哥,你如果和老師在一起,可不可以讓他聯係我?”
葉司嶼嘴角略微垂著,仔仔細細輸入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