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一隻手扶著兒子,一隻手想去拉情緒有些失控的妻子,此時突然感覺到身邊的兒子從喉嚨裏發出小小的嗚咽聲,葉司嶼沒有哭,隻是目光聚焦在一個點,然後像被關住了一樣,嗚咽得一陣比一陣急,一陣比一陣大聲。
“司嶼,司嶼怎麼了?”
葉成發現兒子的異樣,連忙抓著葉司嶼的手臂看他,葉司嶼的臉通紅,他似乎屏著氣,不讓自己呼吸,表情帶著惶措和懼怕。
“荊和!司嶼不對勁!”
荊和丟了拐杖,連忙回過頭,江措站在原地,看到葉司嶼像僵住一般站在那裏,他不顧身上的疼痛連忙走了過去。
等他走到葉司嶼麵前,荊和卻又扯住葉司嶼的衣服,瞪著江措:
“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荊和伸手拍了拍葉司嶼的臉,聲音裏還帶著憤恨:
“當初給他治病的時候就這樣,沒事,我們走!”
她不顧葉司嶼的反常,和葉成兩個人快速把葉司嶼帶上了他們租來的車,江措站在原地無聲的看著小孩兒像貨物一樣被推上車,他卻沒辦法上前碰他,小孩的父母都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他越去觸碰,小孩兒受的傷越多。
停車場是露天的,現在下午五點多,所以這一鬧劇被無數人圍觀了去,江措卻仿佛沒有感覺,直直的站在那裏,看著那輛車開走,隆冬的低溫讓他沒有覺得很冷,隻是心卻像是被風吹著。
他剛剛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顆心可以和他靠近,可以互相取暖,可是.....江措閉上眼,眼裏酸澀得不行,他什麼都做不了,葉司嶼有父母,有尚未開始的未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和葉司嶼比自己親的人,從自己身邊把他帶走,他沒有理由把人留下。
江措睜開眼,緩緩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拐杖,沉默的把拐杖放回車上。
荊和和葉司嶼班上一個同學的母親認識,某天兩人一起吃飯,那學生打電話給他母親,彙報在京城集訓的進度,荊和便在邊上問了一句:
“你和我們家司嶼住一起嗎?”
因為葉司嶼每次打電話回來隻告訴她今天上了什麼課,學了什麼,關於住宿,他沒說,自己也沒想到問。
那男生在電話裏奇怪:
“葉司嶼不和我們住一起啊,他考的表演,我們考的編導,來了京城我就一直沒見過他。”
至此,荊和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葉司嶼每次在電話裏說的都很真實,告訴她上課的教授、上課的內容,進步了還會開心的跟她分享,她覺得兒子撒謊不可能撒得那麼真。
於是她打電話問了薑瑜,薑瑜的回答和葉司嶼的基本一致,隻是多說了幾句,葉司嶼學習表演,江措專門給他找了表演老師單獨教,所以都住在表演老師那邊。
荊和的心才漸漸放下來,想著原來是這樣,那葉司嶼不跟他們說這件無關痛癢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幾天後,荊和接到一個電話,是京城的號碼,電話那頭是個男人,問她知不知道葉司嶼在和一個叫江措的男人交往。
荊和當時覺得莫名其妙,直到那邊發了幾張照片給她,荊和頓時就傻了,照片裏是兩個人親密又隱秘的動作,荊和看得氣血上頭,當時就定了去京城的票。
那邊說,如果有需要,可以幫助他們起訴江措,葉司嶼還未成年,父母這邊咬定了是江措強迫的,他們有把握讓江措入獄。
荊和雖然氣,但也不傻,那邊人的目的也不單純,她不想卷入這些紛爭裏,隻想把兒子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