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改變主意,快速抖動著,把藥丸一粒不剩全部倒進瓶內,擱在一旁,拍打她肥胖的臉龐,冷漠地質問:“說,林幽蘭的失蹤是不是你指使的?”問這話的宋壬很理性,根本不像喝醉酒的人。趙鳳凰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強力撐開眼皮,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她懂他的心思,可她不怕他,他們是拴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大膽承認:“是,又怎麼樣?快,快,給我吃藥。”她哆哆嗦嗦伸長手想去拿藥瓶,被宋壬擋開。
他再次焦急地逼問:“那,她人呢?”“我,我哪知道?我隻要朱大頭,捅一刀,不給弄死,給她血的教訓,讓她生不如死。” 趙鳳凰喘息著,斷斷續續道明真相。“朱大頭?你他媽的,還和這些亡命之徒交往?”宋壬最煩與朱大頭這樣的真流氓打交道。“他,不找他,找哪個?他身背命案,四處逃亡,為了錢,啥都幹,反正,他壞事幹得多,不在乎多一樁,少一件,為了報複,他還強暴過林幽蘭呢!哈,你以為的女神,純潔的公主,狗屁,早他媽被人踐踏了!快,快把藥給我。”趙鳳凰好不容易一口氣說完,氣息紊亂不勻,她解氣地傻笑著,再次伸手,明知無望也要垂死一搏。
“啥?你說林幽蘭,被他禍害過?這狗日的朱大頭逍遙法外了?”宋壬不敢相信殘酷的真相,咬牙切齒痛恨著。
“就是,在糕點店門口,金一不是和朱大頭打架?林幽蘭幫忙,他記恨著呢,唉,朱大頭,也是罪有應得,酒店的交通事故,被貨車碾死的人就是他。”就這當口,趙鳳凰也不忘幸災樂禍,她氣咻咻地慘笑著,氣息微弱急促。
宋壬怎會不記得?為了替金一解圍,林幽蘭勇敢出手,原來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林幽蘭的失蹤、朱大頭的橫死……他不敢想下去——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受到這麼大的羞辱,竟然默然承擔?宋壬頃刻間心如刀絞,他憐惜這個女人,這個獨一無二的女子。
他更恨他的妻子,眼前這個女人,醜陋不堪,還惡毒無比!老話說得好,醜人多作怪。遂將滿腔恨意轉嫁到趙鳳凰身上,她是製造這殘忍真相的幕後推手,她該死!“你就那麼恨她,非要置她於死地?她現在不知死活,你知道對於我,是多麼痛苦?”宋壬怒不可遏地怒斥。“是你逼我的!”趙鳳凰眼神淩厲,狠狠回敬他。這一生都沒如此用過力,這一生都沒如此恨過一個男人——上輩子他們應該是冤家,今世相互折磨。
“我逼你?我他媽再怎麼逼你,你也不該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呀,你已經觸犯法律犯罪了!”宋壬瘋狂了,他也嘶啞怒吼,眼裏充血,有淚流不出來。他怎麼找了如此愚蠢、狠毒的女人當老婆?就為了錢?他痛不欲生。
“觸犯法律?都是你逼我走上這一步,我趙鳳凰是長得醜,可我安守本分,恪守婦道,沒去勾引誰!你既然娶了我,就不該嫌棄我,我這過的什麼日子,你最清楚,我父母把全部家當給我做嫁妝,你還不滿足?”趙鳳凰緩過勁來,她爬過來蜷縮在宋壬身下,抓住他的褲腿,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號啕大哭。宋壬雙手抱住頭,任由她哭,厭煩得不願再看她一眼。
“說得輕巧,全部家當?那省城的房子、畫廊的產權為何不寫我的名?為何公證是婚前財產?”宋壬看穿她的把戲,輕蔑地回擊她。
“我是想寫,是我爸不讓,他說你這人太精,須得防一手,看來我爸看得準,你就為這個和我不痛快?”趙鳳凰絕望了,他就真的一點兒也沒喜歡過她,全是看在她家的錢上。可她是全部付出了,金錢、身、心,換回的卻是這樣悲慘的下場,她豈能坐以待斃?受不了殘酷現實的刺激,趙鳳凰心口絞痛加劇。“哼,你家老頭狡猾,可再怎麼防備也沒有我聰明,如今的時代是我的時代,他老了,不中用了。”宋壬獰笑著不屑,他即將有錢了,比屠戶老趙有錢得多,他不畏懼她,也不屑畏懼他。“啊,我胸口痛,快給我藥,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