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做了,再探討值不值,毫無意義。”林幽蘭慘白的容顏,折射出不可侵犯的冰冷,盡管她剛剛才遭他侵犯。
“林小姐,你真是不同凡響的女人,你身上流淌著大智大勇的血性,可能你的祖輩來自驍勇善戰的民族。”張海潮坐在她麵前,靜靜地凝望她,想要追溯到她的祖輩出處。擱置在床頭桌上的玉扳指,透射出神秘的幽光,林幽蘭強忍紮心似的疼痛,不願出聲,目光追隨它,父親曾提及過,她的祖先,來自漠北大草原,馬背上的民族,驍勇善戰。張海潮拿起玉扳指,深情注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要小心,扳指在誰手中,危險就在誰身上。楊愛墨已經在四處打探你的行蹤了,你要時刻保持謹慎。”
“我不怕他!”林幽蘭抬起頭,淚光灼灼,窗外雷聲陣陣。“勇氣,有時也是最無能的表現。”張海潮以智者自居。“林小姐,我們再做場交易?你老實告訴我,你怎麼會擁有它?我可以給你餘生的衣食無憂。如何?”餘生?我還有餘生?林幽蘭的慘笑充滿苦澀。“你信命嗎?是否我們的命運都已注定,無法更改?”她終於鼓起勇氣,要他解惑。埋藏內心多年、盲眼老者對她不吉的預測。
“你為何要聽從命運安排,而不去嚐試成為命運的主人?”張海潮不給她想要的答案,隻要她去體悟。“成為掌握命運的主人?”林幽蘭若有所思,見到一線生機。“對了,你同學金一,我看了他的作品,這小子天賦極高。有新意和爆發力,以及對宇宙、天地的思考及想象力,是個奇才,若有名師點撥,前途遠大。”張海潮不負所托,欣聞此言,林幽蘭笑容轉而明淨。“你很愛他?”他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愛情的蛛絲馬跡。“是,我很愛他,愛他的不諳世事,愛他外人眼裏的愚笨。”她不用向世人掩飾,她對他的滿腔情意。“真情難得,很好,很好。”張海潮讚許地點頭,並沒有尋常男子的小肚雞腸。
“林小姐,能否借扳指讓我拍照留念?我要製作高仿贗品,孤品太少,萬一有個閃失,還有贗品慰藉。”張海潮的笑容意味深長,理由充足,似乎在暗示什麼,林幽蘭似懂非懂,難以拒絕。“你要現金還是名家書畫?我從不虧待女人。”張海潮拍完照,拎著鼓囊囊的包來到她麵前。“我不用了。”林幽蘭大感意外,她以為是場公平交易,並無其他奢望。“你為我的暴行受了傷,理應所得,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番情意。這兒有鞭傷的外藥,錢、書畫,你自己選。”張海潮將玉扳指套入她頸間,替她蓋上被褥。林幽蘭有些許的感懷,她雙手抱住他,輕拍他的背,算是對他的回應。“你的膚色,如和田玉溫潤,身材勻稱曼妙。”他當她是一幅仕女圖,目光遊走,深情款款。“可是上帝太厚待於你,並非好事,在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總是最快消失,如煙花絢爛,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這就是造物主的造化弄人。”林幽蘭入迷地靜聽,他成了她的精神教父。“上帝往往將他的財富賞賜給他最醜的女兒,而不是最美的女兒。”張海潮有老者的智慧,也有嬰孩的通達。“林小姐,回到省城,好好養傷,我也要出國住段時間,期待,我們的第三次握手,第三次相會。”張海潮胸有成竹意欲與她吻別。
“你就這麼自信?我會再見你?”林幽蘭不置可否,側身不理。
“我敢肯定,我和你有緣,緣分很深。”雨停了,張海潮起身開窗離去,清新的空氣飄入室內,林幽蘭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這個自稱魔鬼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