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意重重2(1 / 2)

“喂,喂,老四,我的毛巾呢!快拿過來,我衝下澡!真操蛋,他媽的快喝死了。”吳來喜的粗嗓門在洗手間裏大聲回響。如青假裝沒聽見,她受不了吳來喜每次都醉醺醺地與她相會,正眼不瞧她,也不叫她真名,老是以他的編號呼喚她。她是有名字的女人,是有高學曆的女人,怎能與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相提並論?“你搞啥子名堂,給老子裝聾作啞?”吳來喜久不見回應,怒吼著裹條浴巾赤腳跑出來,猩紅的麵孔掩飾不住的狂躁。

“我搞啥子?老娘啥子也不搞!這他媽守活寡的日子,老娘過膩了!”如青柳眉倒豎,杏眼圓瞪,她一腳踢翻高腳椅子,也不覺痛。她的忍耐到極限了,盼星星盼月亮,都沒有期盼中的浪漫和柔情,一來就大呼小叫,惹人不痛快,擱誰能好受。

“好你個婆娘,翅膀硬了?老子千裏迢迢過來陪你,你就耍大牌給老子,你他媽啥態度?別怪老子無情,你也別給老子臉色看,老子女人多了,給你臉不要臉!老子到老五那兒去,她可是等老子等得心焦呢。”吳來喜也出言不遜,盯著如青,責怪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中她了。

“你滾,你滾到你他媽的那些賤女人那裏去呀!你,你是騙子,騙得我好苦,好苦。”傷心、絕望、嫉妒、怨恨讓如青喪失了理性。她不顧一切地揮舞雙手哭喊著,眼淚衝花了她的妝容,燈光之下,她的五官扭曲,麵色難堪,像深閨怨婦,渾身上下充滿怨氣和戾氣。吳來喜表情冷淡,女人的招數,他不是沒見識過。他看也懶得看她,如青的號啕大哭,催醒了他的酒氣,他清醒到做生意時的決絕與無情。如青並不知情,她一個人還在俯身慟哭,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吳來喜再次從洗手間走出來,已經穿戴整齊,他坐在如青的對麵,餐桌上為他準備的飯菜,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飯菜,他視而不見。

“別號了!媽的,真晦氣!拿去,這是半年的生活費,老子要走了!”他從皮包裏抽出一疊鈔票,拍在桌上,眉頭緊皺。如青聽得分明,哭聲漸小,她多想他過來拉她一把,讓她有個台階下,她就抱住他,兩人和好如初!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如青抬起頭,淚光迷蒙中,吳來喜蹺起二郎腿正對著天花板抽煙沉思呢!如青再次失望透頂,她加大哭聲,為自己的愚蠢,為自己的選擇。

“好,你喜歡哭是不是?那這錢,老子就不給了。”吳來喜的忍耐到了極限,他不客氣地威脅她。“你敢!”錢是如青的命根子,比女兒還重要。她停住哭聲,趕緊起身,坐在椅子上,三兩下抹掉眼淚,怒目橫向吳來喜,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哼,你喜歡哭,喜歡讓老子不高興,我就扣你的生活費,記住了,下不為例!”吳來喜將煙頭狠狠扔進眼前的水煮魚盤內,煙頭在油裏冒起嘶嘶白煙。他的手在一摞人民幣上麵猶豫著,抽起一疊,如青眼神驚恐慌亂。吳來喜密切注視著她的神色變化,冷笑著將抽出的一疊錢再次壓在那一摞錢上。心裏泛過陣陣蒼涼:跟他的女人,都是衝他的錢而來。算了,我愛她的純情貌美,他愛我的錢財,公平交易!他想通了。如青懸著的心,才落回原處。“老子走了!茵茵在哪兒?”吳來喜起身整理領帶,掃視著房間,他惦記的還是女兒。生意場上,變化多端,什麼也靠不住,什麼也抓不住,錢、生意,說變就變,隻有自己親生的孩子才是不變的財富,這也是他四處開花結果的原因。聽到吳來喜問起孩子,如青以為他回心轉意:“吳媽帶她學畫畫去了。”桌麵上厚厚的人民幣令如青的情緒平靜下來。“知道我回來,咋個不留她在家呢?”吳來喜眉頭又皺起來。“人家這麼久都沒見到你了,難道你就不想人家?”如青的嗓音夾有哭音,是徹底的怨婦作態。吳來喜不喜她欲望過多,他已逐漸蒼老,男女之事讓他疲憊不堪,她還是太年輕啊,一門心思想的還是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可我要的隻是我孩子的健康成長。

“我有事,先走了,明天還要出差談生意呢,好好帶孩子。”吳來喜哪有作樂的興致,也不想再與如青見麵就吵架,他是真倦怠了,連張嘴還擊都不願了。這幾年,他的煤礦出了好幾次大事故,各方麵他都得出麵料理,離不開錢。樹大招風,都當他是大老板,其實已是空殼子,他快撐不下去了,想轉型,可他又能做其他什麼生意?從煤礦工人做到這個規模,他容易嗎?他最熟悉的就是黑黢黢的煤。唉,每天一睜眼,就有無數張嘴找他要飯吃,他的資金鏈已經相當緊張了,上月才將手上的物業抵押給地下錢莊,借高利貸周轉,銀行的貸款快到期了,他晚上喝酒就是要求延長還款時間呢,這些女人懂什麼,見到他就隻會要錢,她們哪會心疼他賺錢的不易?唉,吳來喜有苦難言。缺錢,還不能露出蛛絲馬跡被人看輕,以後做生意貸款更難。這世上,原本就是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要不是飯局上喝多幾杯悶酒,他也不會有底氣衝她發火。“生意,生意,你成日裏掛在嘴上的就是生意。我才不相信呢,不就是要去你的老五那兒嗎?”見吳來喜真的要走,如青認定他是要找其他女人,不禁妒火中燒。她走近吳來喜,神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