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3 / 3)

她犯傻了,原以為的友情,並非堅不可摧,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萬般無奈之下,她不得不想到莊嘉德,雖然是鬧得不歡而散,但她還對他抱有幻想。可剛經受桑葉毫不留情麵的拒絕後,她怕,又會遭受他的婉拒,如果事實如此,她怕自己會崩潰。友情不可靠,愛情更難以相信,她這麼多年引以為傲的兩樣東西,瞬間崩塌,那麼以後,她活著的意義與價值又在何方?

桑蕊還是讓自己暫且擱置,可是人一旦有念想,就會在內心翻滾,自己做生意的意念,糾纏著她,她工作的勁頭開始不足,銀行存折不多的數字,荷包幹癟,依然阻攔不了她要開店做事的幹勁與腳步。

她是無錢有膽,暗中考察著口岸、人流、消費水平,一天一天記下來,錢的事,她秉承著桑家溝人的樂觀本性:船到橋頭自然直。

秘密籌劃了三個月,桑蕊也大致估算了開店的成本,最少也要數十萬,還是租不怎麼花費裝修,地段也不繁華的店麵。

桑蕊將想法與家人商量,父母也同意,東拚西湊,還是差一半,找誰借呢?書到用時方恨少,錢也如此呀。

磨嘰老半天,費心思一上午,這世上,隻剩下一個人,她還能去開口。桑蕊吸取前車之鑒,給莊嘉德發借錢短信,實話實說,她的想法,她的現狀,她所需的金額,她會還錢的保證。然後,就雙手合十,向蒼天祈求,向佛祖禱告,向天地之間她所知曉的各路神靈求助。

心誠則靈,莊嘉德打電話過來了,語氣和藹:“我借給你,過幾天,我把手上的股票賣了就轉賬給你。”桑蕊心裏好不激動,她本不抱希望,甚至做好被他婉拒的心理準備,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昏了頭,口齒伶俐的她變得語無倫次:“謝,謝你,我,我該,怎麼,謝謝你。”

“你知道謝我就好,我沒虧待過你。”莊嘉德沒她那麼眼窩子淺,他平靜地說,還是有隱隱約約的優越感,他成了她的恩人,恩公。

桑蕊驟然情緒低落,這原本不是她想要的,她以為自己和他是平等的,如果,她沒開口找他幫忙的話。

形勢急劇轉變,她始終和他做不到平等。桑蕊從驚喜的高潮跌到失落的低穀,莊嘉德借錢給她本身就說明了一個真相:她和別的女人是一樣的,沒什麼大不同。無望,無妄。桑蕊從他的詩裏讀到幾條信息,一,他不方便;二,他在享受假期,不想被打擾;三,他心情很好。她受此冷遇,滋味萬千,抽出經書,默誦《心經》平息起伏難平的心境。

好幾次,她合計著提分手,權衡半天,難以啟齒。分手這話,是該由他來說,他多麼精明,不會提出來,桑蕊知曉其中利害,他提出來,就得有條件,所以,他裝傻,不說。

桑蕊等不了,也無法做到不明不白下去,她還是主動提出分手,豈料,莊嘉德的回應,讓她大跌眼鏡:“從沒在一起過,何談分手。”

她“嘿嘿嘿”冷笑著,自己當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悶氣堵在胸中,鬱結難解。

從沒在一起過?那些年的甜言蜜語,原來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桑蕊禁不起男人的變臉。

“你是不是從沒愛過我?”她單刀直入,換張麵孔,首次以潑婦麵相逼問他——男女之間,總得撕破臉皮後,才能弄清愛與不愛。

“我們是好朋友,什麼愛不愛。”莊嘉德胸有成竹,平和解釋。

“好朋友!?我們隻是好朋友?!”桑蕊覺得他這一刻就是厚顏無恥的混蛋。她索性放開了,報以相似的無恥,再次訕笑著求證——明明清醒,偏生要他這樣說,傷口撒鹽,痛到極致後,反而不會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