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3)

桑蕊苦笑著,她無聊地翻看著新買的書,杜拉斯的《情人》、盧梭的《懺悔錄》,嘩啦啦,哪有心思看書?

整晚,桑葉刻意不和她說話,桑蕊幾次張嘴打破沉默,想主動修好,桑葉均愛理不理,隨後,敷了麵膜閉眼躺在床上,自顧昏沉睡去。在黑暗中,桑蕊第一次失眠到天微微亮。迷迷糊糊勉強睡著,又被桑葉起床梳洗聲音弄醒,睜大眼,桑蕊躺在床上想著心事,洗手間狹窄,她等桑葉用完,自己才起身,桑葉要上課,自己工作還沒著落呢。

桑葉關門出去後,桑蕊才長籲一口氣,一骨碌翻身起來,一夜未眠,精神依然飽滿。不是她精力充沛,是生存的焦慮使得她不得不保持亢奮狀態。

她第一時間翻看手機,看有沒麵試的未接電話,莊嘉德的短信跳出來:平安抵達,祝好。

祝好?但願吧。桑蕊本就不平靜的心泛起一圈甜絲絲的漣漪,生活再難再沒希望,可有人惦記著,有個盼頭,這日子,也就好過了。

上午,有兩家公司打來麵試電話,桑蕊大致了解下,薪資待遇委實不高,不太有動力去,又接著找,接著投簡曆。

臨近傍晚,桑葉打來電話,語氣一如既往的歡喜——似乎連日來的不快,從來不曾存在過。

桑蕊當然希望她這般健忘。“京城一位領導,杏子的大哥做東宴請她們,我就直接過去了,在海澱區的一間水療會所,你搭車過來就是了。”桑葉幹脆利落吩咐完畢掛斷電話。

桑蕊提不起往日參加這種活動的興奮勁頭,無事可做,無地可去,她還是遵照桑葉的囑咐,穿戴一新在指定的時間到達指定的地點。

水療會所通宵營業,門口穿高腰開叉金黃緞麵旗袍的迎賓小姐笑靨如花,將桑蕊迎進去後,將外麵的風沙幹冷一並關在身後,室內溫暖如春,水氣濕潤,香霧繚繞。

水療大堂左右分為男賓部、女賓部入口處,桑蕊登記好名字後,手腕戴上鑰匙牌,換鞋脫衣、換衣進去,桑葉等一幹人已經在裏麵大廳邊吃自助餐邊候著了。

水療室內,全部人等統一著豎條紋、闊大的長衣短褲,將所有身材包裹其中,看不出所以然來,人頭攢動,一律同款式、同花色短裝打扮的人群,讓人產生來到精神病院的錯覺。

手機已放進箱裏,桑蕊隻得憑借眼力尋找桑葉她們,她隻認得一個桑葉。“嗨,你怎麼才來?”還是杏子眼尖,先瞅見她,跑過來,親熱地拉過她手。

“桑葉呢?”桑蕊偷眼細瞄,座中一位富態的中年男子,正低頭講電話,手腕上土金色的鑲鑽勞力士,很是吸引人眼球。他右手拿著沉甸甸的刀叉,叉上一隻咬掉肉的雞腿,隨他說話的音量高低,雞腿上下抖動。他對著桑蕊,客氣點頭。他講電話的聲音不小,四周都聽得見的洪亮:“對,見麵沒問題,先給幾萬塊見麵費!我得給老爺子買禮物不是!對,不給錢,免談!”

“桑葉?到那邊端水果去了,來,介紹下,哥,這是桑葉的妹妹桑蕊。桑蕊,這是我大哥,宮智勇。”杏子個頭較小,性格卻是豪爽派,她大咧咧地隨意介紹,摁住桑蕊坐下。

“唔,從哪裏來?”宮智勇舉起刀叉將雞腿塞入口中,咀嚼著,含含糊糊發問。

“南國。”桑蕊真替他擔憂,這麼大條腿,他的嘴巴能容下嗎?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真無謂。

“我也是三年前從南國來北京,好好混,北京機會很多,你看,不過三年,我已經買房、開奔馳了!”宮智勇騰出手來,徹底扯下刀叉,雙手撕扯著雞腿,三下五除二,隻聽得雞骨頭哢擦幾下聲響,他已經將整隻雞腿吃得不剩骨頭了。

“我和我大哥都是從新疆兵團過來,我們生在新疆,長在南國,父母都是軍人。”杏子也拿起盤中雞腿,邊吃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