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留下來，我們一起遊泳，我要欣賞你的好身材。”
文森不在，朱能說話大膽露骨，桑蕊聽得臉紅心跳，一絲得意，一絲羞惱，恨不得馬上走開，又不能。她一聲不吭俯就桌前，不錯眼珠盯著小方玻璃裏的插花出神。
朱能全然不理會她的冷落，侍應生過來，他叫了兩杯咖啡，一杯卡布奇諾，一杯香草拿鐵，難為他還記得桑蕊的喜好。
桑蕊旋即抬頭，以眼神示謝，文森走過來，落座於桑蕊這廂，兩個男人開始熱烈交談，話題無非圍繞時下的政策動態。政治是男人永恒的話題，桑蕊不理政治，也不懂男人，隻安靜小口啜飲咖啡。
文森要告辭了，他起身前，朱能看似隨意地與他開玩笑：“付總，我想邀請你的部下桑蕊小姐留下與我共進晚餐，你批準嗎？”
“我，我還有事呢。”桑蕊大感意外，他會耍這樣低級的手腕——用行政命令強迫，就這樣，她看清了他，強壓心中不快，她委婉向文森求助。
“這個嘛，屬於桑小姐的私人時間，得尊重她，我做不了主。”
文森愕然後虛弱反擊，他雙手一攤，像電影裏的老外一樣無奈地聳聳肩。
“我先行一步，桑蕊，你自己決定。”文森說完，就慌張離去，朱能笑眯眯地雙手抱胸，胸有成竹地靜候桑蕊。
桑蕊很糾結，她緊咬住下唇，留下陪他？她一點也不喜歡他，憑什麼要陪他？她清楚，文森的心裏肯定不好過，看他走得那麼快，步伐那麼不穩。
難道真的為了他嘴上所說的投資，她就必須要陪他，還要一起遊泳？桑蕊想想也覺惡心，她不願意，寧願不要這什麼玩意兒的投資，她又不是賣身。
“對不起，朱總，我有事，恕不相陪。”桑蕊微笑著，堅定地拒絕他。
“怎麼？桑小姐不考慮一下？”朱能勝券在握，團臉上浮現一抹曖昧不清的笑，濃黑的劍眉皺成川紋，桑蕊很驚奇，這個男人的臉上，怎能容忍兩種表情同時存在？
“嗯，我真有事。”桑蕊怎會不懂他所指，她不是不可以被人豢養，也不是不可以被人收買，不過，她委實瞧不上他這套以利誘逼的把戲。
男女的感情，你情我願才好，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兩碼事。
快步衝出酒店大門，攔下一部的士，桑蕊就撥打文森的電話，他的電話通了許久才接聽，聲音疲憊不堪：“怎麼了？”“我回來，你等我。”桑蕊從未如此想見到他，她想緊緊抱住他，撫慰他受傷的心，告訴他，她愛他。
“你怎麼不陪朱大哥？”開門後，滿麵歡喜的桑蕊就被文森陰陽怪氣的話整懵了，“我，我幹嗎要陪他？”她很是憋屈，將包扔在沙發上。
“我看出來了，朱大哥對你有興趣，他說的投資，也衝你而來。”
文森冷冷地說，神情沮喪，他走到客廳中央的窗前，護欄外麵的天空，一片灰敗。
“我，我對他沒興趣，我隻想他能出資幫幫你。”桑蕊走到他身旁，柔情對他說。
“沒用，桑蕊。你跟著我沒用。”文森像遭受重創的困獸，躲閃著桑蕊的熱情，瞪大雙眼，直勾勾望向窗外，喃喃自語中，唇邊跑出一圈細碎的白沫。
桑蕊酸楚不已，是他被朱能打敗了嗎？還是他壓根就沒想與她一起好好過？她默然走過，伸出雙手緊緊箍住他腰。在這座城市，她與他本質上都是天涯淪落人，她莫名地心疼他，就如心痛自己。
是夜，兩人躺在床上，看電視節目《麵對麵》，時鍾指向十點半，桑蕊正要起身梳洗休息，手機短信嘀嘀響了，“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想你。”是朱能發來的，也不知是故意搗蛋還是明明挑戰。
桑蕊看後無語，正要刪除，“是朱大哥？這麼晚，肯定沒什麼好話。”文森眼皮也不抬，臉色突得微紅，語氣衝得很。
“嗯，不理他。我們洗洗睡吧。”桑蕊莞爾一笑，文森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視畫麵中繽紛耀眼的洗發水廣告。今夜，注定無眠，兩人背身而睡，有了相識以來的第一次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