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演戲(1 / 2)

對於夜晚,人們總是又愛又恨同時又兼帶著恐懼。愛它的肆無忌憚,恨它的轉瞬即逝,害怕著它的無限未知。不同於白天的陽光,被人們賦予了正義跟光明。黑夜則被人們賦予了,黑暗邪惡,將所有的陰謀的策劃全部歸功於了夜晚那濃墨的漆黑。

世界上所有陰謀家們熱衷於夜晚,仿佛離開了夜晚他們的陰謀就沒了生存的土壤,就沒有了呼吸的空間。於是伴隨夜晚的降臨,通常也都是預示著一場陰謀的開始。

在燕京某條原屬於八大胡同的之一的一條胡同裏,一所大四合院霸占著胡同的一角。所謂的大四合院,在古時候屬於王爺的府邸,不是有錢就能買的起的。這所大四合院的朱紅色的院門已經駁漆點點,隻有兩所威嚴霸氣的鎮宅石獅一左一右,虎視眈眈的瞪著過往的路人。相比燕京殘餘不多的四合院院門前來說,倒顯得異常冷靜。

越過院門,院內的情況跟院門前一樣冷清,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房間亮著微弱的光芒,唯一不同的是無形中一股肅殺之意,縱橫穿梭在四合院中。使得悶熱的晚上竟然給人一種冷意。

在偌大的四合院正房客廳中,一位老人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從老人那滿頭稀疏的銀發以及那橘皮似,充滿褶皺沒有一絲水分的皮膚無一不在訴說老人已經到行將朽木年紀,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浮躁的社會。

葉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書房,看著正在眯睡的老人。悄悄的拿起手邊的一把蒲扇,慢慢的扇著給老人驅散惡毒的蚊蟲以及那一絲其實並不存在的熱意。做或者不做是個態度的問題,態度往往會決定很多事情的走向。

“立人來了?”葉立人才扇了幾下,老人就張開了老年人特有的渾濁眼睛。

葉立人聞言,立馬恭恭敬敬的彎下腰:“爺爺,立人過來看看你!”

這老人就是燕京政壇不老的常青樹,葉淩天。如果老人哪天去繼續追隨太祖聆聽他老人家的嘮叨後,華夏那天的所有媒體第一版麵都會有老人的黑白頭像,裏麵甚至都會同樣有這樣一句話,黨和國家的領導人不幸逝世。葉家老人門生遍天下,即使在那動蕩的白色恐怖歲月,依然沒有人能撼動老人的位置,可想而知老人的政治智慧是多麼恐怖。

葉家被成為燕京第一豪門不是沒有原因的,隻可惜,葉家的子嗣實在是太凋零了。到了葉立人的這一代,幾乎就葉立人這一根獨苗了,不過好在葉立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算的上合格的繼承人吧。

葉淩天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空餘的椅子:“坐吧。”

葉立人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爺爺的身旁,不停的按摩著老人的關節,輕聲道:“最近燕京的空氣質量很不好,爺爺咱們去北戴河療養院吧,那裏空氣好對身體有好處。”

老人擺擺手,看了一眼四合院裏的花花草草歎道:“你有心了。不過啊,還是呆在家裏舒服。人老了,就越戀家。”

葉立人還想說什麼,被老人製止:“你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

老人端起身旁的一壺清茶,抿上一口,自嘲道:“老而不死是為賊。爺爺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活的時間久,你看看昔日那些朋友也好敵人也罷,哪一個不都是先我一步走了?鬥了一輩子不分勝負都說我是個紙老虎,但是你看看現在他們埋進了黃土,有誰還敢說我是紙老虎?”

葉立人不安吭聲,他心裏明白,老人的話說的不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隻要老人一天不上訃告,在華夏就不會有人敢打葉家的主意,也沒人敢打。

老人看了一眼沒有吱聲沉默寡言的孫子,話鋒一轉:“上次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正在神遊的葉立人一個機靈,低聲道:“付出了一些損失,一個將級名額跟一個省委的名額。對不起,爺爺,我!”說道這裏,葉立人眼圈一紅,顯得十分委屈難過。

“好了,我知道了。”老人打斷葉立人的話:“這些東西給出去就給出去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爺爺一天沒進八寶山陪太祖他老人家,咱葉家的天塌不下來。記住你是葉家的繼承人,有舍才有得,明白嗎?”

葉立人點點頭,爺孫兩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良久老人說道:“立人啊,你苦不苦?”

“不苦。”

葉老眼神有些迷離說道:“能說出來的苦,都不叫苦,隻有那些說不出來的苦才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