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鞭子抽的’,這是怎麼回事?我講清楚了,房租付給你,治病不收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
柯勒拿出馬鞭,狠狠地抽卡曼:“我要把你送到官府去!”
說完,他不滿地望一眼“挨鞭子抽的”。房租已經不低了,怎麼如此貪心?
晚上,寫日記,“挨鞭子抽的”進來。
“洋大人,如果你不允許收進門錢,明天就別在這裏看病了。”
“我看出收進門錢與你有關,當時,不能不表現正義。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阿克亨在坐牢,是你們洋人送進去的。他被抓時,家裏東西全部搜刮去,連一根縫衣服的針都沒留下。式微嫁不出去,兒子戈壁又不成器,還得孝敬那些看管阿克亨的人,不收錢,成嗎?你來喀什幹什麼,為啥不到沙漠裏尋寶?你想長期在這裏行醫?那好,我們合作,你治病,我收進門錢,掙來的錢平分,好嗎?”
“治病救人隻是業餘生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麼,你現在還等什麼?”
“我在等待隊長到來。”
“哦,我明白了。老爺,你能不能說一聲,讓阿克亨提前出來?官老爺最聽洋大人的話。”
“我不會為他求情,因為阿克亨罪該應得。要不是唐古特再三說你的生活難過,我才不願意住在一個騙子開的客棧裏。”
忽然,傳來一陣陣哭聲。
院子外麵,黑曼、卡曼帶著一群年輕女子、小女孩、老女人在哭。
看見柯勒,她們全都跪倒。
“洋大人,您行行好吧,千萬別把我兒子送到官府去,他們身體單薄,笞杖二十下就沒命了!”
柯勒指著黑曼說:“你要保證:以後再不做這種坑人的事。”
黑曼連連點頭。
他們走後,“挨鞭子抽的”說:“你不是要送他去笞杖嗎?怎麼讓人家一場戲就哄信了?那個老女人根本不是黑曼的母親,那是他逼著來賣苦的窮人!”
“是嗎?為什麼?”
“黑曼和卡曼是兄弟倆,一個壟斷剃頭行業,一個壟斷肉坊,欺行霸市,是兩隻大惡棍!就那進門費,大部分都讓他們拿走了。在喀什討生活的人,誰敢得罪他們呀?”
柯勒愣住了。
“挨鞭子抽的”出去,悄悄溜到俄國使館。
聽完彙報,洛夫疑惑地問:“哦?柯勒原來在收買人心?他的葫蘆裏究竟賣什麼藥?”
“我不知道。他說,頭兒現在病著,就要來了——哦,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重要。”
“啥事情?”
“我不敢說……”
洛夫塞給她一把錢,說:“我知道,你需要這個東西壯膽。”
“挨鞭子抽的”笑了,說:“昨天,曹安康來找柯勒,說要把兩個女兒一起嫁給柯勒。柯勒一直推辭不要,曹安康說他女人已經準備好了,過兩天就出嫁。柯勒嚇得跟貓似的,說:不成,如果皇帝知道我娶兩個老婆,會打我二十大板,曹安康嚇得才不提嫁女兒的事。其實,誰不想把女兒嫁給洋人呢,我都想把式微嫁給洋人,免得讓黑曼兄弟倆再欺負。可是,他們不娶式微,也不讓別人娶……我想不清楚,柯勒是不是騸馬?怎麼連老婆都不敢娶?”
“別操那些閑心,還是一門心思掙錢吧。下次,撕兩頁他寫的東西來,我再給你一些錢。”
“這好辦,過兩天我給你撕幾張來。”
“最好別讓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