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允兒愕然轉頭:“你是什麼人?”
身體下意識護在唐芯前邊,卻在看清來人的容貌後,整個人徹底傻了,迅速扭頭看向唐芯,複又瞅瞅麵前的女子:“你……你們……”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相似的麵孔?
“芯兒。”唐芙不願和她逞口舌之快,越過呆若木雞的夏允兒,來到唐芯身邊,“王爺不會害你,你應當是最清楚的,你若將他視作賊人,未免令人寒心了,他前幾日得知消息,便馬不停蹄趕來永騰,單是這份心,你就不該懷疑他。”
那個人拖著病軀執意親自前來,為的,不過是望她後半生的依靠不會倒塌。
想及此,唐芙不由得掩麵低泣:“若連你都不信他,他心裏得有多難受啊。”
“姐,”唐芯吸了吸鼻子,澀澀喚道,“我現在不想談這些事。”
“說得沒錯,”夏允兒也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冷嗤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一會兒自有分曉。”
殿門緊閉著,屋子裏一點動靜也沒有,隨著天色越來越暗,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凝聚著團團烏雲,像是壓在唐芯的心上,讓她有些胸悶。
“怎麼還沒動靜?”都快紫夜了,照這麼拖下去,冷麵神的情況……
唐芯不敢深想,拳頭握得緊緊的,雙眼眨也不眨盯著那扇殿門。
忽地,幾聲異樣的碎響傳入耳膜,也讓唐芯的心霎時間提到了嗓子眼,箭步衝上台階,這時,門緩緩開啟,顯露出那抹遺世孤立的白色身影。
“怎麼樣?成功了嗎?解藥他有沒有交出來?”唐芯迫不及待的問道,手掌激動地握住他的小臂。
“嘶!”一股透心的涼意瞬間刺進掌心。
他的身子好冰,就像一個雪人。
清華不經意掙脫她的小手,眼瞼幽幽低垂下去,眸中貪婪和不舍一閃而過。
“這是藥方。”一張薄紙從他的手中遞了過來。
唐芯登時便拋開了方才的異樣感覺,搶到手中一目十行地瀏覽著。
“是真的。”他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柔和,抬眸凝視她。
“我先去找太醫。”上邊寫的藥材她都聽過,但效用還得問專業人士。
大氅下手指微動,有那麼一瞬,他竟想拽住她,可終究這股衝動生生被理智壓了下去,如霧的眸靜靜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眼裏的神采也隨之黯淡了。
見到這一幕,唐芙心中說不出的痛,他不遠萬裏來此,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對待嗎?
腳下輕動,想要上前安慰他,剛邁出一小步,冷不防就瞥見了唐芯去而複返的身影。
“今晚……”貝齒輕咬下唇,“謝謝。”
謝謝嗎?
巨大的悲愴與不甘充斥在心窩裏,猶若一頭困獸在嘶吼,在咆哮。
單薄的身軀幾不可查的晃了晃,須臾,便穩住了:“對我,你永遠不需要說這種話。”
唐芯扯了扯嘴角,扭頭避開他深沉到令她心慌的眼神:“那我就先過去了。”
說罷,風風火火奔向乾清宮。
“快!快幫我看看。”一隻腳剛踏進殿門,連氣都沒喘上一口,慌忙揪住太醫的胳膊,把藥方遞了過去,“是不是這個?”
幾名太醫迅速集結,竊竊私語著。
“你們倒是說話呀,皇上中的毒,究竟是不是它?”唐芯急切的催促道,餘光投向龍塌,看著那紋絲不動的男人,心裏又急又慌。
“藥方上的毒藥足足有十二種之多,且每份都劇毒無比。”老太醫陳述道。
“我隻想知道,這配方能不能救他!”唐芯低喝道,腦門香汗涔涔,卻顧不上擦。
“微臣一時半會兒也無法鑒別,”太醫被她一吼,身子不自覺抖動幾下,見她又要動怒,忙道,“不過,隻需實驗一番,便能確定了。”
若服下此藥後的反應,與皇上如出一轍,就可根據這份藥方,配製解藥。
“我這就去找人抓隻兔子。”說著,唐芯調頭就走。
“用動物恐怕不行。”太醫搖搖頭,“這些毒藥一旦灌喂下去,宮中飼養的畜生,必會當場氣絕,皇上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是因他常年習武,且內力淳厚,底子遠勝常人。”
“動物不行,活人呢?”唐芯登時停腳,“我來試!趕緊的,別再耽誤了。”
老太醫麵上一怔,看向她的眼神染上幾分驚詫,但隨即,仍是歎了聲氣:“娘娘也不行,您是女子,且無內力傍身,若服下毒藥,後果不堪設想。”
莫說她禁受不住藥效,就是能,他們也不敢在這位身上做實驗,倘若有個萬一,待皇上醒來,他們的腦袋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