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認為呢?”沈濯日不緊不慢的問道。
她認為?現在有她反駁的餘地嗎?
太後怒極,卻又不能發作,胸口急促的起伏數下,點頭道:“香王言之有理。”
“李德,速去擎王府請擎王進宮。”沈濯日拍板定案,鬆開唐芯的爪子,撩袍走到上首主位落座。
其餘人依次在下方就坐,一屋子人皆在等著擎王到場。
唐芯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默默點讚,她就知道今晚是一場鴻門宴,老早就填飽了肚子。
悠閑的坐在椅子上,愜意地品嚐著大紅袍。
那閑適自然的作態,直叫齊妃看得咬牙切齒。
“你對麵的女人,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挨著她下手坐的夏允兒,偷偷湊過來,同唐芯咬耳朵。
餘光往前方一瞥,果不其然接收到齊妃怨毒的眼神,癟癟嘴:“別理她,這人腦子有坑。”
“本公主也看出來了。”夏允兒深有同感的點頭。
“不知二位在聊些什麼?何不說出來,讓大家夥同樂?”齊妃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再度開火。
唐芯特不想搭理她,可人上趕著找虐,她要退縮了,豈不就顯得格外沒骨氣麼?
於是,慢吞吞放下茶杯,巧笑嫣然的說:“本宮在和公主談論,時下入春了,萬物複蘇,宮裏宮外的犬類也到了狂躁的日子,本宮時不時都能聽到幾聲狗吠呢。”
“噗”,沈濯香驚得噴出一口茶來,暗自朝唐芯豎起了大拇指。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她是在指桑罵槐。
齊妃啪地一拍扶手:“唐芙!你罵誰呢?”
唐芯似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身板往椅背上一縮:“本宮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何時在罵人了?而且,不是你先問的嗎?”
這丫頭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精進了不少。
沈濯日幽幽垂下眼瞼,眼底裝載著寵溺的光暈。
“你胡說!你分明就是在罵人!”齊妃氣得臉頰發青。
唐芯無辜的眨眨眼睛,轉頭望向夏允兒:“本宮有嗎?”
“本公主並未聽出來那話有別的意思,”夏允兒配合的搖頭,“香王,你看呢?”
接到皮球的沈濯香,已拭去了唇邊的水漬,笑道:“本王天資不如齊妃,也未領悟到這一層。”
“你們!你們都幫著……”她!齊妃渾身發抖地怒視著三人。
但最後一個她字,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沈濯日冷清的聲線蓋過。
“坐下。”低沉的命令,帶著不容忤逆的強勢。
齊妃心有不甘,可對上帝王毫無溫度的眼眸,怒意頃刻間消失了。
她神色頹然的垂下頭去,仿佛失去美麗羽毛的孔雀:“是。”
唐芯一點也不同情她,那話怎麼說來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是可憐,可被她害死的那些人,難道就不可憐了嗎?
眼見氛圍不對,太後忙朝賢妃使眼色。
如今,整個後宮裏,怕也隻有她能為齊妃說上一兩句好話了。
賢妃眸光微閃,優雅地捧起茶盞,遙遙對唐芯一舉:“都是自家姐妹,本宮代齊妃給妹妹你賠罪了,請妹妹莫要與她計較。”
哎,女神就是太心軟,太溫柔了,竟然連惡婆娘也會護著。
唐芯很給她麵子的端起茶杯,算是掀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