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的寒芒在她眼角處滑過,下一刻,脖頸上傳來了冰貼般的寒意。
“你做什麼?”唐芯顫聲驚問,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泛著寒氣的匕首緊貼著她脆弱的脖子,修容冷冷的說:“說!你處心積慮接近主子,究竟有何圖謀?”
“連你也不信我?”靠!她做錯了什麼?隻是沒有及早坦白而已,真就這麼不可饒恕嗎?
修容險些被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勸服,然,動搖僅是刹那,五指一緊,刀刃愈發緊挨她的肌膚。
“少廢話,說!”
猶如實質的殺意,叫唐芯既怕,又憋屈。
滿目熱淚的吼道:“我特麼就沒圖過一樣東西!你想讓我說啥?說啥?”
她的神情不似作假,修容微微蹙眉,可心底仍有幾分戒備。
一個人的性子絕不會輕易改變,也許,這又是她玩弄的新把戲。
想及此,手腕側翻,一記幹淨利落的手刀劈打在唐芯的後頸上。
魂談!
唐芯氣得爆了粗口,卻抵不住襲上腦海的眩暈,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修容毫不動容地看著她,不過是一個滿腹壞水,精於算計的女人……
她不屑地輕哼一聲,彎腰拽住唐芯的左角,把人往殿外拖去。
要如何處置她,得由主子做主,雖然不能暫時取走她的性命,但戲耍他們多日,總該付出些代價。
至於乾清宮,修容認為她是沒資格再踏足一步的,是以,竟瞞著沈濯日將人送回若淩居,扔在了多日無人輕掃,灰塵遍布的床榻上,閃身前往禦書房。
然而,修容並未在那裏找尋到天子的身影,利用隱衛間聯絡的木哨,沿著哨音的方向一路尋去,竟來到了宮中飼養駿馬的馬廄。
“主子呢?”修容環顧一圈,本該在馬廄裏的雲風也不知所蹤。
“主子騎馬出宮了。”修慈冷著臉說。
“你怎麼沒跟上?”修容怒聲質問道,“主子身邊無人保護,若是出了岔子,你我擔待得起嗎?”
修慈冷瞥了她一眼:“主子不許我跟著,我能如何?”
這話一出,修容頓時啞然。
她攥緊拳頭,眼神有些憤然:“都怨唐芙!”
若非她攪亂了主子的心,主子怎會撇下隱衛獨自出行?主子若有個好歹,她必殺了此人泄恨!
京城外,後山。
沈濯日一路疾馳,馬速如風,攀上山頂。
雲風打了個響鼻,在山巔的崖邊緩緩停下,待他翻身下馬之際,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沈濯日抬手拍了下它的腦袋,而後,俯瞰著山腳下的城池。
登高俯低,人渺小如螻蟻,這樣看著,那些積攢在他心口的鬱結,似也漸漸散去了。
“朕本想著,等除夕夜時帶她來此。”
看看他的城池,他的盛京。
眸色暗了暗,透著幾許傷痛。
雲風好似感應到他的悲傷,噠噠走到他身前,用鼻子推搡他。
“她讓朕信她,”沈濯日輕輕撫摸著雲風柔順的鬃毛,嗓音淡淡的,低不可聞,“可朕卻是怕了。”
怕這一番信任,換來的,會是血淋淋的刀子。
那樣的結局,他不知,能否承受得起。
雙眼無力地闔上,腦中閃過的,是她的一顰一笑。
“你的命比我的重要,而且你也救過我。”
“要是我大難不死,還給你做廚子。”
“是,你是皇上,是天底下最高貴的存在,可你也是人,不是鐵打的!你也會痛,也會難受,幹嘛要咬牙硬抗?”
……
那一聲聲怒吼猶言在耳,可他卻分不清,這裏有幾分是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