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身體僵了半秒,緊接著,抖動的頻率更大了。
“好了,是爺們,流血不流淚,不就是受了欺負嗎?怕啥?把身體鍛煉好,以後虐死他們。”這些都是她在無數次肉搏中積累出的經驗,絕壁可靠有效。
“是我罪有應得……怪不得旁人……”廚工期期艾艾地說道。
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啊。
唐芯摸了摸下巴,腦中靈光一閃:“你是小莫子?”
廚工的腦袋垂得愈發低了,唐芯甚至懷疑,這地上要是有條縫,他真會往裏頭鑽。
“還真是你啊。”她癟癟嘴,“他們是不是見你最近和我們走得太近,所以在這兒堵你?”
小莫子不言不語,隻是一個勁掉著眼淚。
“次奧!他們能再扭曲一點嗎?還不許人迷途知返,放棄渣渣,投入光明的懷抱?”唐芯惡狠狠地磨牙,“你放心,以後有我罩你,他們再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義氣豪邁的揮動拳頭,頗有綠林好漢的架勢。
“奴才背棄師傅,有錯在先,他們想教訓奴才,奴才甘願受著。”小莫子抹了把臉,昂起頭,努力想要擠出一抹笑。
唐芯嘴角抽搐的挪開眼睛,實在不忍直視他那張腫得像饅頭的臉。
“唐大人的心意奴才心領了,可為了奴才和他們鬧起來,不值得。”小莫子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起身,向唐芯規規矩矩行了個禮,以示感激,而後,就想離開。
“嘿,你這人,腦子有坑是吧?”唐芯一個箭步追了上去,“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還想著息事寧人?對付這幫人,你弱他們就強,你強了,他們就怕了,算了,看你也聽不懂,反正,從今以後,你就歸我管了。”
“可奴才……”小莫子仍有些抗拒。
唐芯罷罷手,說:“哪那麼多廢話?”
拳頭左右一揮,“再說,當心我揍你啊。”
見狀,小莫子害怕地縮了縮腦袋,沒敢多說半句。
拎著人回院時,唐芯有聽到從背後傳來的,低不可聞的謝謝。
嘴角一勾,笑得甚是欣慰。
“你咋和他一道回來了?”孫老見他們二人並肩同行,心裏泛起了嘀咕,把唐芯拉到角落裏,偷偷詢問。
“路上撞到的,這人已經洗心革麵,脫離了張禦廚的魔掌,師傅,往後有什麼雜活兒,你就交給他去做好了。”這不僅是把小莫子納入麾下,也是一種考驗。
雖然他和張派人決裂了,但唐芯仍有幾分戒心,想試探一下,他究竟是真的悔改了,還是說聯起手演了一場戲給她看,隻有日久才能見識到人心。
接下來的七天,孫老倒真指了些差事交給小莫子去辦,不論是粗活重活,他莫不是盡心盡力做到最好,哪怕張派人屢屢在背後挑釁,戳他脊梁骨,他也默默地忍下了。
唐芯看在眼裏,愈發覺得自己當初的小計劃做得沒錯,對待小莫子的態度又親近了幾分。
距離年關尚有七日,已回到景國的景帝,差官船送了一批土特產來,道賀新年,他回城之前,曾與沈濯日在行宮密談,無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隻知第二日,景帝便向天子此行,絕口不提愛女失蹤一事。
宮中到處張燈結彩,雖說為了救災,國庫耗費了四成存銀,沈濯日也下過旨,縮減用度,但這除舊迎新的大好日子,禮部哪裏敢怠慢?列了單子,操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