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唐芯一板一眼的答道。
“好!”驚堂木再次落下,聲響很是刺耳,“來人啊,讓她畫押!”
“畫什麼押?”喂喂,這發展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啊。
“你親口在本官麵前承認,此物隻你一人經手,那麼,死者的所中的劇毒,便是由你所下,而羅偉,他身為你的雇主,沒有他的指令,你豈敢自作主張?你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知府厲聲說道。
“等等,等等!”唐芯努力吸收著他傳遞的消息,神色有些呆愣,“你是說,昨天那人他死了?”
“屍體就在驛站,怎會有假?你莫要在此顧左右而言他,按我朝律法,你二人犯下殺人罪,應即刻收監,三日後問斬!本官念在爾等是初犯,願網開一麵,臨死前,你二人可寫家書,送與親人,簽字畫押吧。”說完,知府向師爺遞了個眼色。
後者抖了抖手裏的兩份供詞,朝唐芯走來。
“不是我,我沒下毒!誰說那人是中毒的死的?站出來!”她保證不打死他!唐芯激動地跳了起來。
“仵作親自所驗,容不得你狡辯。”知府壓根不為所動。
見狀,唐芯膝蓋一軟,直挺挺跪了下去,流淚滿麵的說:“大人,我冤枉,我比那竇娥還冤啊!您說說,我和那人沒仇沒怨,我幹嘛要下毒毒害他?我家老板更是等了好些年,終於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這時候下毒,不是自掘墳墓嗎?大人,青天大人,您明鑒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要多真切有多真切,倒是讓聽審的百姓有些動搖。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對啊,無仇無怨的,他們哪來的動機?”
“話說回來,竇娥是個什麼東西?”
……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傳證人。”知府冷冷地笑了,好似勝券在握一般。
證人?
哭聲戛然一止,唐芯扭頭望向身後。
由兩名衙差護送而來的老人,身材稍顯佝僂,留著兩撇八字胡,腳下卻十分穩健,來到公堂,略一施禮,便將自己的證詞說了出來:“草民乃是回春堂的大夫,亦是檢驗菜品之人,經草民檢驗,此菜裏,有一種名為罌粟籽殼的毒藥,此藥雖可入藥,但若長期服食,會使人成癮,而菜肴裏不僅有此種毒藥,更甚參合有罌粟籽,分量極重,尋常人隻需吃下幾口,便會渾身痙攣,此案中的死者,是草民昔日的病人,其體虛多病,以至在服食菜肴後,當場身亡。”
罌粟?
唐芯刷地白了臉:“不可能!”
她做的東西裏,不會出現這樣的毒物!
“草民行醫多年,斷不敢信口胡說。”老人神情嚴肅的說道。
“我不信,”冷靜!她得冷靜!“把東西給我。”
衙差看了知府一眼,得到他的默許後,才將那盆水煮魚送到唐芯麵前。
低頭嗅了嗅,菜雖然冷了,但香味仍有殘留,除去辣味、鮮味,裏邊的的確確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曾在某店裏吃過一次加有罌粟殼火鍋的唐芯,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來了。
秀眉攏如山包,抬起肩膀,拂去臉上的淚痕,定眼凝望知府,鏗鏘有力的說:“你們有權懷疑我下毒殺人,但我以廚師的尊嚴保證,此事非我所為,我寧死,也絕不會做出玷汙食物的事!”
滿堂鴉雀無聲,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堂上,身軀嬌小瘦弱,可背脊卻筆挺如鬆的少年,既驚,又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