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八〗(2 / 3)

馬角一驚,說:“犯罪!誰犯罪了?我們可是正經人。”

“正經人。”那人冷笑了一聲,說,“正經人你們背上背的是個什麼東西?我看像是一門古怪的武器。”

馬角說:“您錯了,政府同誌,這不是武器,這是道情,您大概知道八仙過海的故事吧,那您一定知道八仙裏麵有一個張果老,張果老手裏抱的就是這個東西。”

長的像公雞一樣的綠衣政府同誌說:“還他媽的狡辯?我說是武器就是武器。昨天晚上,你們是不是在五顯廟借宿。”

馬角說:“是的。”

綠衣人說:“那就錯不了,帶走。”

另外的人就掏出晶亮的手銬,過來將馬角的左手和白夜的右手銬在了一起。又在他們的屁股後麵踹了兩腳:“走吧,你們是正經人還是流躥犯,我們會弄個水落石出的,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走一個壞蛋。”

馬角和白夜又被押轉了回來,可是回頭走了有十裏地,卻再也沒有看見梨花,甚至連那個涼亭也莫明其妙的消逝了。路兩邊都是連綿不斷的土堆。馬角和白夜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清楚這些土堆全是墳墓。在一個土堆上,白夜竟然看見了梨花賣涼粉的小木桶像一股煙一樣飄浮著。

“梨花!”白夜小聲地驚叫了一聲。

那幾個綠衣人說:“叫什麼叫。”

白夜說:“梨花。”

為首的綠衣人說:“別他媽的裝神弄鬼。”說著把老虎夾子一樣的手抻進了白夜的胳肢窩,用力地一摳,白夜尖叫了一聲,跳了起來。頭上的汗像豆子一樣朝下掉。

經過五顯廟的時候,白夜看見村裏有很多的人,都目光呆滯,在路兩邊排了長長的隊伍,像是兩排木樁子。這些人都無聲無息,村子裏死一樣的安靜。一行人押著馬角和白夜從五顯廟前經過,很快就走了過去,將那兩排木樁子一樣的人都拋在了身後。

此時太陽已到了西邊,金色的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馬角一直是一聲不吭。白夜耐不住,就說:“你們到底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我們究竟犯了什麼罪。”

為首的綠衣人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後麵一個人在白夜的屁股上又來了一腳,說,“到哪裏去也是你問的。”

另外一個人也在白夜的屁股上來了一腳,說,“他媽的還不老實,你他媽的犯了什麼罪我正要問你呢,你倒先問起我們來了。”

前麵的綠衣人說,“住嘴。”

兩人不再說話。白夜也再次老實了下來。一行人又朝前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院子,厚厚的木門顯得陰森可怖。白夜和馬角被帶進了一間黑暗的小屋子裏,為首的綠衣人打開了他們的手銬,砰地一聲,門關上了,一串叮當聲響,門又從外麵鎖上了。

黑屋子裏陰暗潮濕。到處像鼻涕蟲爬過的一樣,粘呼呼的。白夜幾乎要瘋狂了:“馬角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馬角畢竟是見過世麵的,這些年在外流浪,他經曆過太多的浩劫,已有點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鎮定自若了。馬角冷冷地說:“孩子,稍安勿躁。這沒什麼,我在尋找你的這十年,經曆過比這離奇古怪得多的事情。既來之,則安之。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會來提審我們的,到時就明白了。”

白夜說:“是不是和昨天晚上住在五顯廟有關係。”

馬角說:“別胡思亂想了,很多的事情,是你無法猜想的。”

馬角的鎮定,給了白夜一些安慰。他相信馬角叔叔的判斷。在黑暗中關了一段時間以後,白夜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也漸漸能看清,在靠牆的角上有一隻木桶,白夜走過去踢了一腳,一股臭味升騰了起來。

馬角說:“別踢了,是糞桶。”馬角說著在另一邊角上的一張床上倒下就睡。

白夜在小黑屋子裏轉來轉去,像一頭發瘋的貓。白夜突然感覺他就是一隻貓。

馬角說:“賢侄,稍安勿躁。來,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白夜轉了一會,又去拉門,門雖破爛,卻還是結實的。白夜這樣折騰了有一個時辰,終於是安靜了下來,也倒在了床上。不知過了多久,實在困了,就睡了過去。他就這樣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自從關進來以後,就再沒有人來過問過他們,沒有人送飯,也沒有人來提審,好像是被人給遺忘了一樣。一開始白夜還能感受到饑餓,到後來,已不知道餓是個什麼滋味了。

白夜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死掉的。”白夜就搖著門喊叫。

馬角說:“賢侄,你別叫了,省點力氣吧,咱們隻有這樣撐下去,撐到有人來打開門放我們出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