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不長不短,找個人將錯就錯3(1 / 2)

張弋定在他家公寓樓下,望著他們的背影,確切地說是望著秋蘇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他留意到,在這個過程中,秋蘇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抬頭看他一眼。

如果說之前念著秋蘇的心理處在恢複期而不去計較她對自己格外冷漠的態度的話,深夜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總結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秋蘇對他不冷不熱的成見究竟有多深,她是討厭他嗎?還是怎麼著?

細細回想但凡有她在場的地方,也並不是冷場到令人反感,至少在他們的樂隊訓練室裏,偶爾出現的秋蘇,其他的樂隊成員也很照顧她。她打鼓的時候總是拍不準,拿著槌杆亂打一氣,負責架子鼓的小南不厭其煩地教她,人際關係網相互交錯,她雖然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對每個人都會報以友善的笑容。這大概也是她不被人討厭的原因之一吧。

在今天之前,張弋對自己的魅力從來沒有質疑過,但秋蘇長期的冷漠與忽略,讓他的心裏十分不**,甚至有那種該死的挫敗感。

大概是這種感覺,讓張弋頓時對秋蘇起了一顆征服的心。誰讓他是打不死的小強,誰讓他的人生目標就是人見人愛,成為萬人迷。

當秋蘇把陸盡染當作知心姐姐似的講述張弋對她的態度時,陸盡染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如果是有心機的女生,陸盡染會懷疑不理不睬的態度中間有欲擒故縱的成分,但是,她感到秋蘇不一樣,她問過秋蘇當時對張弋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感覺,是喜歡,還是討厭,還是壓根兒沒有感覺。

秋蘇想了想,仿佛在內心作了一番總結,她說,張弋與覃天浩,還有我的關係,就像太陽、月亮、星星——月亮需要得到太陽的光照,才會發光,但至少它還能獨當一麵。然而,星星呢,在光的旁邊顯得更加黑暗,更加渺小。有一種人,你好像並不是那麼討厭他,可是,他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所以,我恨不得讓自己離得遠遠的,越發暗淡,低調到不被發現,才不至於將自己的醜陋與缺失暴露在光芒之下。

如果說,愛情的發展不外乎出乎意料與情理之中的話,那麼,秋蘇與張弋之間的瓜葛,也注定逃不出這個規律。

不過,這一切還是得拜覃天浩所賜,是他給了他們更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覃天浩在高二下學期的校隊訓練中拉傷了韌帶,傷筋動骨一百天,被他媽按在家裏療養,從此,秋蘇上下學就隻能作好獨行俠的準備了。雖然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想想覃天浩的傷勢,她還是咬咬牙,點頭說自己能行。

她是不知道覃天浩這裏麵多少有些賣弄,他聽班裏的女生八卦的時候談論過,戀愛是療傷的最佳良方,不管什麼疑難雜症,有愛飲水飽。

拜托張弋把秋蘇弄進樂隊也是他的療傷計劃之一。她不一定要成為什麼真正的歌者或者鼓手之類的音樂人,覃天浩希望她能夠在與樂隊其他成員接觸的過程中,更快地適應正常人的生活,如果能歪打正著而愛之初體驗的話,當然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可是,秋蘇哪裏能一眼看透他的苦心,她對樂隊的活動一點也不感興趣,到訓練室也隻是坐在那兒發呆。他們揮汗如雨地排練,室內的音樂震耳欲聾,手裏的課本她也能看得下去,直叫人佩服。

上學的**上,秋蘇一個人埋頭七十五度角盯著自己的腳尖,快步向前走。她想,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從前總是獨來獨往的她,現在竟然也學會了依賴。

“秋蘇!”張弋的聲音從身後冒了出來,秋蘇頓住了腳步,心想自己是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走呢,還是停下來等他。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回過頭去,瞥了一眼疾步追上來的張弋。

她不知道這是純屬巧合,還是人工製造的巧合,她已經比往常提前了二十分鍾出門,對家裏人說自己擔心遲到,其實是怕與張弋單獨同行。

可是,現在想躲都躲不了了。

他氣喘籲籲地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秋蘇,你怎麼走得這麼快啊,也太訓練有素了吧!”

秋蘇依然不說話,隻是扭頭看著他,他的鼻尖上滲出細微的小汗珠,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眼眶裏轉了轉,然後,定睛對上她幽深的瞳孔,咧開嘴巴,笑著說:“你哥特別交代過,我上學放學的**上,都要好好照顧你,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重點保護對象。”

“哦。”她麵無表情地應了一句,又重新調整了一下肩上的書包帶,說話的聲音細如遊絲,“走吧。”